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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瓦活兒。”
孫氏正在房中同馮老邁說話:“垂教員的實在是不像話,你說我們白花花的銀子,如何就聘返來這麼個兒媳婦?現在村裡可都傳遍了,說是她跳了河,你說說,這都是些甚麼話?莫非我是甚麼惡婆婆麼?逼得她過不下去往河裡跳?轉頭你問問李貨郎家的,不是說她侄女是個能刻苦又勤奮無能的麼?你說她這叫甚麼勤奮?那裡有一點無能?現現在這時節,又不消下地,也冇叫她去推磨,不過家常活路罷了,就做不下來麼……”
她做事夙來敏捷,冇幾下就將碗筷洗好拾掇了,又將鍋涮了一遍。不待她行動,馮綱領便起家提了鍋,將殘水倒進了屋後簷下的破桶裡,又提了水,撥大了火燒上。這默契的共同,彷彿他們是多年的伉儷普通,不消言語便曉得接下來該做甚麼。
那鍋可不小,就憑她的力量,把一口裝了水的鍋拎起來確切有些困難,並且馮綱領不做,她也不曉得該將水倒在屋簷下的桶裡,而不是順手潑出去。看著馮綱領單手提了木桶往鍋裡倒水,她無言地笑了一下,拿起馮綱領放在凳子上的衣物,坐在灶門口就著火持續烤了起來。
一個男人,給女人洗衣服,還惦記取怕冇乾,拿著出去給烤。彆說在男權社會的當代,就是本身餬口的當代,能做到的也未幾吧?何況他們還是屬於盲婚啞嫁的這類,結婚多久,也就熟諳多久。
竹枝感覺本身該說點兒甚麼,她想了想問:“明天甚麼時候走?”
等著吧,等把姐惹煩了,一塊兒算賬!
孫氏一聽就梗著脖子瞪起了眼:“對不住?我們有啥對不住他的啦?是短了他吃還是缺了他穿?我把他拉拔到這麼大我還對不住他了?”
竹枝可冇那興趣任由她罵,放了盆回身便走。氣得孫氏在背麵破口痛罵,她也不去理睬。
她一唸叨起羅氏冇嫁奩的事情,馮老邁又是一陣頭疼。自家這個婆娘甚麼都好,就是一張嘴太碎,愛獲咎人。想到這裡他不由往東牆那頭看了一眼。自從老爹身後,自家跟老二家也再就冇來往過,雖說家長裡短膠葛不清,可這景象跟自家婆娘這張嘴也脫不開乾係。想到頓時又是一年年節到了,親戚間也冇個甚麼走動,隻感覺頭更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