綱領還是少言寡語,不過從他微微翹起的嘴角看得出來表情極好。竹枝挺奇特的,分開了馮家,彷彿對綱領並冇有甚麼影響,他隻是開端的時候腳步沉重了些,厥後便好生生地彷彿甚麼事情也冇有產生過。
馮俊本覺得竹枝他們就算出了門,也無處可去,除了上河村羅家,他也想不出來彆的處所去尋覓了。可本日是大年夜,總不好尋到彆人家裡去,這事情說出去如何也是家醜,實在冇法,馮俊也隻好空動手落落寡歡地回了馮家。
竹枝忙道:“甚麼活兒?我不怕刻苦也不怕累的……”
剛打了水洗過臉,外頭傳來拍門聲。綱領應了,等竹枝從淨房出來的時候,便瞧見床上放著一個布包,翻開一看,裡頭是兩套女人家的衣裙、鞋襪,另有一隻瓷盒,裡頭是淡粉色的香脂,看來是擦臉用的。
胡來俊搖點頭不肯說,竹枝本想持續詰問,可想到他跟綱領挺要好,如果他說分歧適本身去做,隻怕真是分歧適。可想著內心又有些不平氣,這剛熟諳也冇多久,他如何就曉得本身做不了?內心不舒坦,竹枝忍不住便嘟起了嘴。
馮老邁一聽,欣喜地看著兒子點頭,孫氏卻道:“找甚麼找?把阿誰邪物一起找返來害死我們不成?俊兒你冇瞧見,可雪兒你總瞧見了吧?瞧你嫂子這模樣,還冇緩過氣兒來呢……”
堆棧的人這纔到齊。掌櫃的胡來俊和跑堂小二小福已經見過了,另有一個穿戴油膩衣裳的廚子,胡來俊叫他李廚子,是個瘦高個兒,完整瞧不出來像是廚師,不過飯菜倒還甘旨。李廚子跟綱領一樣,話不如何多,不過看起來也是熟諳,兩人坐下便先碰了一杯,惹得胡來俊大喊小叫,拉著綱領連道“不敷意義”。
聞聲這話,本來已經坐直了身子的王氏立即又癱軟了下去,靠在椅背上一副有氣有力的模樣。馮良更是幫腔道:“可不是?這大過年的該炸了多少炮仗,掛了多少紅燈籠啊?這都鎮不住,果然是個短長的,馬仙姑可真冇說錯……”
在破廟裡頭露宿一晚,固然勉強能禦寒,可身上的衣裳還是不免弄臟了一些。特彆是褲子,兩條褲腿都儘是泥濘,鞋子早就濕透了。竹枝乾脆打來熱水燙了個腳,這才感覺舒暢了些。
胡來俊說不消客氣,小福送了東西以後也冇再來過,綱領也表示冇甚麼事了,竹枝這才感覺一股深深的怠倦感湧了上來。莫非這就是傳說中的飯後倦怠?瞧著軟綿綿的棉被,她就覺著困,歸正離了下河村也不消把神經繃得緊緊的了,竹枝鑽進被子,美美地睡了一覺。
櫃檯背麵的小福笑著道:“馮大嫂你彆聽掌櫃的,他隻給男人先容買賣拉活計,那裡做過女人的買賣。這大過年的大師都歇著,就是急著掙錢,也得初七初八以後再說。到時我領你去找周嬸兒,我們這帶的大女人小媳婦兒都從她手裡接活計呢!”
臥房裡頭燒著炭盆,報歲蘭喜好暖和潮濕的環境,但不代表報歲蘭便能夠呆在放了炭盆的寢室裡頭。燒過炭盆的房間本來就很枯燥,何況溫度時高時低,並不穩定。竹枝之前隻是在花市見過蘭草,本身並冇有養過,恐怕養壞了這兩株蘭草,隻得把它們放在正房裡頭,每日要去看上好幾次才肯罷休。
綱領擺擺手道:“冇事,從我人為裡頭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