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竹枝能刻苦,能受累,可細心一想,完整就冇有甚麼一技之長,上輩子真是白活了。
堆棧的人這纔到齊。掌櫃的胡來俊和跑堂小二小福已經見過了,另有一個穿戴油膩衣裳的廚子,胡來俊叫他李廚子,是個瘦高個兒,完整瞧不出來像是廚師,不過飯菜倒還甘旨。李廚子跟綱領一樣,話不如何多,不過看起來也是熟諳,兩人坐下便先碰了一杯,惹得胡來俊大喊小叫,拉著綱領連道“不敷意義”。
既然綱領都這麼說了,竹枝也不再推讓。
這纔是竹枝吃到的第一頓真正意義上的團年飯,對於她來講,也有不一樣的含義。從明天開端,她的新餬口就開端了,而上河村的羅家,下河村的馮家,都已經成為了汗青。
竹枝忙道:“甚麼活兒?我不怕刻苦也不怕累的……”
這麼一想,前程彷彿暗淡無光。
剛打了水洗過臉,外頭傳來拍門聲。綱領應了,等竹枝從淨房出來的時候,便瞧見床上放著一個布包,翻開一看,裡頭是兩套女人家的衣裙、鞋襪,另有一隻瓷盒,裡頭是淡粉色的香脂,看來是擦臉用的。
孫氏那裡肯依,烏青著臉嘲笑:“我倒是想逼,可我敢逼他?清楚是他娶了媳婦就不要我們這爹孃了,也是,本就不是親生的,如何能養得家?這很多年的米糧就是餵了狗,狗還曉得看家護院呢!可他……”
這倒也是,他不是正急著找綱領做活麼?想必這大過年的,又是急活兒,人為是少不了的。竹枝固然不清楚綱領乾一趟活兒到底能拿多少錢,不過想來是很多的。想當初為了哄著他拿出做活的錢,孫氏給她的神采都要好了很多,這人為,必然少不了。
孫氏鋒利的聲音又叫了起來:“甚麼大哥?你管他去死?莫非是我攆他的不成?不過是叫那邪物離咱遠些,他倒好,竟然給我撂臉子,有本領走了就彆返來!”
那到時候本身該如何辦呢?是留在青陽縣,還是跟著綱領回到下河村?
吉利堆棧大過年地也開著門,對此竹枝實在獵奇,忍不住問了小福,可答案讓她啼笑皆非。這啟事不過是因為胡來俊感覺他們三個都冇有家要回,閒著也是閒著,萬一逮著誰大過年的跑來投宿,也能賺上一筆。看來這吉利堆棧的買賣真是相稱差了,要不然如何大過年的也不好生停業兩天,還要開著門等買賣上門呢?
胡來俊望了眼中間坐著烤火的綱領,苦著臉道:“這活計倒是不苦也不累,可你隻怕做不了……”
馮老邁慪得直喘氣,孫氏又在一旁提及不該聽信羅素雲的話娶了竹枝做媳婦,唸叨她冇嫁奩還坑害人,直嚷著明日要去上河村羅家討個說法,氣得馮老邁順手抓起手邊的粗瓷茶杯就砸了疇昔,孫氏又是一通哭鬨。
常日同綱領相處的光陰多些,馮槐是至心依靠這個渾厚的大哥,便是馮雪馮俊也不例外,一同擔憂起來。馮俊更是起家說道:“雪兒你扶爹出來歇會兒,我去找找大哥……”
臥房裡頭燒著炭盆,報歲蘭喜好暖和潮濕的環境,但不代表報歲蘭便能夠呆在放了炭盆的寢室裡頭。燒過炭盆的房間本來就很枯燥,何況溫度時高時低,並不穩定。竹枝之前隻是在花市見過蘭草,本身並冇有養過,恐怕養壞了這兩株蘭草,隻得把它們放在正房裡頭,每日要去看上好幾次才肯罷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