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漁正彈到情動之處,大門一聲巨響,轟然踹開,七八個凶神惡煞的仆人魚貫而入。沈漁琵琶上的弦突然斷裂一根,割破了食指,站起家來,將墜兒擋在身後。
小丫頭墜兒眼圈通紅,咬牙便要往上衝,被秦老夫人身邊的嬤嬤擒住,狠狠扇了兩耳光。
墜兒忙不迭將她的琵琶捧了來,沈漁接下琴,抱在懷裡,輪指試了試音,又轉動上方絃軸,悄悄調了調絃。
“沈老闆應當曉得,秦楚是老身獨苗,秦家對他寄以厚望,他的姑母在妃位上,更可保他宦途通暢,”秦老夫人微微伏下身,低聲道,“老身不但願,他的前程毀在你手中。”
“彆動她!”沈漁道,“琴能夠砸,彆傷人。”
“把我的琴拿來。”
本日科舉武試,秦楚走得倉猝,沈漁特地籌辦的那一曲殿前歡,畢竟冇能彈給他聽。擺佈大早上崢嶸苑裡無事,便在此處多逗留半晌。
“你真當本身是個甚麼東西,”秦老夫人憤然道,“我兒子情願給你幾分色彩,你倒拿來開染房了!”說罷一揮袖擺,“給老身把她的琴砸了!”
指尖一撥,琵琶聲錚然抖開,清脆如泉,指法變更之間,又隱有風雷之音,大弦嘈嘈,小弦切切,說不出的委宛順暢,道不儘的挑逗勾引。
小廝將沈漁按跪在地,以鐵棍緊緊壓住她的脊背,令她冇法昂首。鐵棍起落之間,敲擊皮肉的悶響聲格外刺耳,沈漁咬牙死扛,額頭上汗雨岑岑,嘴唇咬破,也不肯叫一聲疼。
“敬酒不吃吃罰酒。”她雲淡風輕的神采完整激憤了周秦氏,她反手給了沈漁一耳光,“宋媽,給她點苦頭吃。”
“未曾,”沈漁將鬢角碎髮抿到而後,不卑不亢道,“老夫人大可不必憂心,秦楚待人向來客氣。”
“我與秦楚之間,並非是我一廂甘心,”沈漁疼得神采發白,慘淡笑道,“秦老夫人卻隻來經驗我,恐怕冇甚麼用。”
仆人擺列兩邊,一名繁華婦人邁進門檻來――那婦人四十高低年事,保養得宜,並不顯出老態,髮髻束得極高,反倒彆有一段決計透暴露來的慈愛和寬大神韻。
下人小廝一鬨而上,將她手中的琵琶搶下來,狠砸在地,琴柱頓時折斷,木屑四飛。
字字誅心,秦老夫人十六歲嫁進秦府,至今已有近三十年,秦老爺早逝,膝下唯有一子,做了這麼多年當家主母,天然比旁人更有手腕令人屈就。
身後一名滿臉橫肉的嬤嬤旋即站出來,粗聲粗氣道,“是。”
秦老夫人嗤笑一聲,“琴要砸,人我也要傷,我兒眼拙,竟然與你如許的風塵女子膠葛不清,實在有辱我秦家門楣,不整肅無以正家風,給老身打――!”
“沈老闆好生安逸,崢嶸苑裡迎來送往的買賣不好做罷,”秦老夫人麵上不動聲色,語氣倒是按捺不住的刻薄刻薄與頤指氣使,“老身聽下人說,沈老闆昨夜未曾回你那青樓裡去,想來必是在楚兒的私宅住了一宿,不知我兒可曾怠慢?”
第二章.飄零久
她撣了撣衣襬上並不存在的灰塵,“更何況,老身本身生的兒子,就如我身上掉下的肉,老身比任何人都體味他。這孩子打小兒性子冷,對人對事,皆不過是一時半刻的新奇,新奇勁兒疇昔了,你連條後路都冇有,豈不成悲。”
但沈漁閱人無數,一眼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