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王位高權重，身份高貴，天然是住在此處。

隻是不知為何，初見他的一瞬，玉嬛竟有種似曾瞭解的感受。

待馮氏母女分開，長史便湊到永王跟前。

玉嬛點了點頭，“當時民女嚇壞了，以是冇能看得太清楚。”

“他戴著麵具，穿戴身……”她歪著腦袋想了下，“很淺顯的青衫，武功彷彿很短長。”

他如許說，語氣裡帶著幾分竭誠。

不過當務之急，倒是另一件事，遂問道：“秦驍如何了？”

永王目光頓了一瞬，冇籌算勾出紅線細看，隻繞回她麵前，微微一笑。

永王點頭，擺駕出了客館，直奔州衙大獄，伶仃提審秦驍。

永王啜了口茶，目光落在玉嬛身上，隨口道：“免禮。”

“端五那日刺殺，你就在馬車上？”他親身問。

“還在獄中關著，嘴巴很緊。”

“是有人暗中庇護。”

“就如許？”永王挑眉。

“這麼點波折，就撐不住了？”

她這個年紀的女人，嬌養閨中，見個蛇蟲虎狼都能嚇破膽，更彆說血淋淋的刺殺了。

獄卒侍從都已屏退，唯有永王和長史站在陰暗的刑具旁，貴重精美的錦衣鏽了金絲銀線，被洶洶火把照著，有暗沉的光芒。而那衣袍中間，便是花腔百出的刑具，上頭是積累了多年的乾枯血跡。

玉嬛點頭，將龍舟賽後闔家往碧雲寺進香，途中遇襲又被人救下的顛末說了，隻是不知梁靖的秘聞，有些細節便說得甚為恍惚——歸正要緊的事她都跟父親說過，謝鴻若感覺需求，肯建都會說明白，她冇需求添亂。

長史會心，便退開半步，道：“端五那日謝鴻在城外遇刺，夫人和女人也在當場。殿下受命查清此案，為策全麵，還須聽兩位說說當時的場景。”

說罷，朝侍衛抬了抬手，便有人引著玉嬛先進了側間。

玉嬛本日穿得嚴實，領口幾近到了鎖骨，從那衣領裂縫往裡瞧，也隻要稍許烏黑。

“對，是他。”

他若無其事地挪開目光，低頭喝茶。

……

莫非是先前在都城見過嗎？她暗自回想在都城的那兩三個月，自認冇遇見過哪位皇家親貴，遂偷偷瞥了一眼，按下迷惑，跟馮氏跪在跟前拜見。

“得勝”二字尚未出口，便被永王堵在唇上的手指攔住。高貴的皇子麵帶淺笑，微微俯身，聲音很低，卻帶著寒意，“本王親臨這肮臟之地，不是想聽你說這些。事已至此，世人親眼所見，你的罪過無從洗脫，本王隻能按律法辦事，免得露了陳跡。”

倒是那起伏的弧線曼妙，秀腮雪頷，肌膚柔滑得冇半點瑕疵。

現在再度被提到刑訊室，曾精光奕奕的眼睛已然暗淡。

在朝堂打壓貶謫，公開裡又派人庇護，這東宮葫蘆裡賣的究竟是甚麼藥？

玉嬛跟著馮氏往裡走，每個拐角門口幾近都有保護，閣樓前則是王府儀仗親衛。

等過兩年長開些，怕是滿都城貴女都難以企及的麵貌，一定比小蕭貴妃減色。

進了正門，假山遊廊環抱，甬道卻修得極寬廣，東西邊零散幾座院落，正北邊則是處巍峨閣樓，名春陵閣。

永王不甚確信，朝中間隨行的長史遞個眼色。

秦驍十指悄悄握成了拳頭，“殿下會關照卑職的家人？”

永王倒也不在乎，起家踱步到她跟前，圍著玉嬛走了半圈，到她身側時，目光便落在那段紅線。細而堅固的絲線，悄悄搭在脖頸，不留半點陳跡，明顯吊的東西不重，而那衣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