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她不是……被把守著的麼?”
“歸正就這麼張臉,又不是冇見過。”玉嬛小聲嘀咕,臉上莫名一紅。
紅線如舊金飾,隻是本日衣領半遮鎖骨,瞧不見那枚桃花似的小痣。
“獵奇,感覺歡暢唄。”
“快立秋了,出了伏氣候就得涼下來,夫人叫早些備好衣裳。”孫姑笑眯眯說著,拿帕子幫她擦了嘴角糕點碎屑,“夫人說,等女人閒下來,去她那兒一趟,有話要說呢。”
玉嬛輕巧的腳步稍斂,覷著爹孃的神采,似不太對勁,內心悄悄嘀咕,莫非是她又做錯事了?可比來她循分守己,連府門都冇出過,未曾拆台啊。
唯有韓家的事壓在心上,那冤情曾讓幼時的她憤恚震驚,現在更甚。
他的中間是長隨,左手拎著個有四層共十六個抽屜的食盒,右手則是拜訪的禮品。
誰知到了梁靖住的院落, 卻撲了個空, 傳聞梁靖大朝晨就出門去了。
兩人雖算得上熟諳,她倒是被父親和梁靖聯手矇在鼓裏,先前傻兮兮地探聽梁靖身份,藉著他弟弟的名頭欺詐秦春羅,還負氣威脅,讓他用美食彌補先前的欺瞞。誰知峯迴路轉,不過幾日的工夫,他搖身一變,竟成了她自幼就定下的夫君?
梁靖挪不開目光,不自發將脊背挺得更直,站在屏風旁看她。
不過眼下,秦春羅的事已不值當考慮。
而玉嬛初聞出身的諸般情感,也在一場甜睡後,垂垂撫平。
年幼的時候她就曉得,馮氏不是她的生母,卻將她心疼到了骨子裡,養恩深重,無分親疏。現在父親成了孃舅,但父女間情分如舊,想來也冇甚麼兩樣,她也不必太多心。
待周遭溫馨下來,那些事排山倒海,便齊刷刷湧入腦海。
“可令尊一定同意。她是罪臣以後,哪怕當初不是誅九族的罪名,也是大不敬之罪。武安侯府是百年世家,當年的情勢,你想必也曉得,韓太師獲咎的是現在權勢最為顯赫的蕭家,又是皇上欽定,哪怕沖弱無辜,一旦她的身份被人曉得,一定不會招來禍事。婚約雖在,韓家卻已開罪沉寂,今非昔比。”
那樣的冤案,冇有人能心平氣和地坐視不睬,她更不能。
——哪怕跟爹孃豪情如舊,她身上流淌的倒是韓家血脈。
謝鴻沉默很久,才道:“好,待我問過她的意義,便去拜見老侯爺。”
到得府門口,公然馬車已備好了,上頭武安侯府的徽記奪目。
倘若真要按當年的商定結婚,她是該以謝家女兒的身份,還是以韓家女兒的身份?
梁靖長年在外,對魏州城的女人體味得未幾,她倒是跟秦春羅打過很多交道的。那人色厲內荏,冇多少手腕,卻最愛挑事遷怒,疇前就因為梁章而常來折騰她,現在秦驍因謝鴻的事問罪入獄,秦春羅必然滿腔痛恨,豈能心如止水?
直到傍晚餘暉斜照,全部東跨院覆蓋在四合的暮色裡,屋門才吱呀推開。玉嬛絞著帕子走出來,看到站在甬道上滿麵擔憂的馮氏,內心俄然一陣暖熱。她快步走疇昔,挽住馮氏的手,低聲道:“娘,我餓了。”
冗長的光陰,從謝鴻口中緩緩說出來,玉嬛聽著聽著,神采漸突變了。
傳聞是梁靖登門拜訪,便叫人請入客堂,倉促趕疇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