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媚玉堂_50.第50章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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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兜頭淋下來,仆婦手忙腳亂地找人,梁靖唇角動了下,轉眼即逝。

許婆婆是夫人馮氏的奶孃,在謝鴻外出為官前,曾陪馮氏住在淮南很多年。馮氏出身高門,謝家是淮南數一數二的世家,許婆婆見多識廣,行事也慎重,平常孫姑拿不定主張時也常向她就教,從無錯處。

……

隻不過,他這經曆也實在慘痛了些。

玉嬛靠著軟枕小憩,在馬車停穩的那瞬,驀地從昏甜睡意裡驚醒,展開眼睛。

梁靖神采冰寒,順手點了燈燭將家書燒成細灰,而後告彆世人,悄無聲氣地趕往魏州。

現在已二十,原籌算回京謀個官職,文韜武略,正可發揮拳腳,連家書都寫好了。

那暴雨來勢洶洶,去得也挺快,等玉嬛將頭髮擦得半乾時,內裡又是烏雲漸散。

陽光從雲隙間漏出來,照得葉下水珠晶瑩。剛纔不知躲去那裡的小白貓奶聲叫喊著走在簷頭,腳下青瓦打滑,差點跌下來,從速竄到屋前的海棠樹上,惶恐叫喊。

朝堂奪嫡暗潮雲湧, 東宮與永王各施手腕,世家為保住秉承數代的好處而排擠爭鬥,終究令百姓遭殃、民不聊生, 孤負了萬千將士拿性命熱血換來的邊疆安寧。曾跟他許下婚約的女子靈動仙顏,叫人久久難忘,卻終究丟失在機謀裡, 葬身宮廷。

但是那些影象湧入腦海, 卷著數年光陰的起伏跌宕,不是夢境的蕪雜混亂, 而是清楚清楚,每件事都有跡可循——

一群人慢騰騰地到了後園,郎中早已到了,正看那男人的傷勢。

“嗯,看著怪不幸的,關乎性命,總不能坐視不管。”

玉嬛嚇了一跳,遊移了下,還是壯著膽量疇昔。

底下丫環笑個不斷,逗它下來吃小魚乾。

但現在,梁靖滿腦筋卻都是他回京謀職後曾產生的事情。

玉嬛被雨淋成了落湯雞,珠釵玉簪掉落,髮髻稍散,那襲質地寶貴的襦裙被泡得濕透,珠鞋踩了水,狼狽得不幸。嬌麗的麵龐也不似平常神采奕奕,雙唇緊抿,臉頰微微泛白,水靈靈的眸中藏著慌亂。

親人和好友在永王的陰狠下挨個喪命, 他雖名震邊疆軍功赫赫, 卻畢竟萬箭穿心。

求安然符袋是她偷著溜出府的,不能叫孫姑曉得。

又是阿誰夢!阿誰邇來總將她驚醒的場景——

叮嚀完了,不敢再看那渾身血跡,倉促回住處。

車簾被人翻開,丫環石榴探頭出去,笑吟吟的,“女人可算返來了,這天兒眼瞧著要下雨,再晚一點,就該成落湯雞了。”

幸虧院裡熱水常備,孫姑催玉嬛脫掉濕衣服鑽進浴桶,拿枯燥柔嫩的巾子幫她擦頭髮。四顧不見隨身服侍的丫環,便問道:“石榴呢?這麼大的雨,也不曉得給女人撐傘。這如果著涼受了寒,夫人很多心疼。”

孫姑正幫她取才熏過香的衣衫,聞言皺眉沉吟,“性命天然要緊,該救的得救。不過我們剛回到魏州,府裡的處境……”

恰是初夏時節,綠槐高柳咽新蟬,薰風和暖。

風疾雨驟,視野昏黃,模糊有個玄色的身影躺在低垂的枝葉下,暴露半個身子。

這一帶是府裡後院最偏僻的處所,樹木雖多,卻冇有遊廊亭台。跑不到多遠,裙角便被淋得濕透,玉嬛內心焦炙,左顧右盼地想找個躲雨的處所,卻在瞥向一處時遽然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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