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也不說話,梁靖靠在椅背,苗條的腿一屈一伸,剝的栗子少半本身吃掉,大半放在玉嬛跟前的碟子。
見了玉嬛,便笑著招手叫她,“小滿,過來瞧瞧這香囊,模樣喜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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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五這日熱烈,麗金閣的雅間坐位儘數留給魏州城的達官朱紫,一座難求。
馮氏留了心,當晚便跟謝鴻慎重說了此事。
大朝晨,魏州城外的麗金河邊便聚了很多看熱烈的百姓,等日上三竿,河渠護欄外便站滿了看客。摩肩接踵的人群簇擁著中間一座三層高的樓閣,修得雕梁畫棟,都麗堂皇,因是依河而建,便取名麗金閣。
外頭風聲細細,孫姑和許婆婆在樹蔭下閒話家常,聲音嗡嗡的。
端五之日賽龍舟,是商定俗成的大事。
梁靖的另一顆栗子剝好,抬眉見她無精打采的,唇角微動,遞到她跟前的小瓷碟裡。
到了涼亭那邊,公然見馮氏坐在亭下,手邊的笸籮裡放著一堆絲線。
還是如許愛撒嬌討人喜好的性子,馮氏擱下花腔,讓中間的丫環漸漸挑,卻攬著玉嬛,道:“剛纔做甚麼去了?我到東跨院找你,也見不著人影。”
可若當真連梁靖也聞聲了,那就不能再掉以輕心。
端五鄰近,府裡各處都在籌辦粽子、雄黃酒和菖蒲等物,幼年的女人們在端五要佩帶放著硃砂、香藥、雄黃的香囊,能驅蟲辟邪。玉嬛的香囊向來都是馮氏親身做的,本年也不例外。
梁靖叫住她,語氣是慣常的冷僻淡然,“比來夜裡我會留意,彆擔憂。”
陳九站在埋冇角落,聲音壓得極低,“部屬已經探明,秦驍昨夜暗中潛回魏州城,卻冇回府。有兩人行跡鬼祟,昨夜跟他在梭子嶺會麵。隻是怕打草驚蛇,冇敢靠得太近。”
感受意猶未儘,還想再吃呢,玉嬛冷靜舔了舔唇。
核心的護院鏢師擋得住平常歹人,卻發覺不了陳九這等神出鬼冇的妙手,現在後窗外草木陰翳,陳九藉著一棵細弱富強的老槐掩住身形,翻身一躍便進了屋內。
屋門緊掩,丫環們覺得梁靖在安息,都跑到院裡湊熱烈,無人打攪。
“永王會在半月厥後這邊督查軍防,皇上已經允了,就等解纜。”
溫熱的呼吸落在臉頰,那雙清冷通俗的眼眸似藏了千山萬水。
“都城那邊呢?”
不知過了多久,回過神見碟子空蕩蕩的,目光微抬,就見梁靖靠在椅背,正冷靜看她。
當然看到了, 並且是他暗藏在暗夜守株待兔, 將那企圖突入謝鴻佳耦房間的刺客重傷捉到手裡,這會兒應當有人在用酷刑審判,逼問主使。
“嗯,千真萬確!”
“去客院了,找晏大哥。”
難怪秦驍要親身脫手,看來永王這回是勢在必得——趁著太子打壓謝鴻的機會刺殺,永王趁機攬過案子,略加粉飾,便能將臟水潑到太子身上,擺盪東宮根底,更能借仇恨死死攥住淮南謝府。
笸籮邊上,裁剪好的花腔壓在銀剪下,馮氏挑了五樣絲線,擺成一排。
梁靖覷她一眼,撥著衣袖, 淡聲道:“彷彿聞聲了點。”
“睡著了啊……”玉嬛稍覺絕望。
……
本來她還思疑昨晚是否聽錯,既然梁靖也聞聲動靜, 想來不是錯覺。若那動靜隻是個行竊的梁上君子便罷, 若真帶著刀劍, 那就很嚇人了。她憂愁地趴在桌上,像是東跨院裡那隻蔫頭耷腦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