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瞧著比明天好了些，我出來的時候他還擦劍呢。”

梁靖覷她一眼，撥著衣袖, 淡聲道：“彷彿聞聲了點。”

梁靖叫住她，語氣是慣常的冷僻淡然，“比來夜裡我會留意，彆擔憂。”

不管昨晚那人是刺探還是有更暴虐的籌算，都不得不防。

梁靖的另一顆栗子剝好，抬眉見她無精打采的，唇角微動，遞到她跟前的小瓷碟裡。

本來她還思疑昨晚是否聽錯，既然梁靖也聞聲動靜, 想來不是錯覺。若那動靜隻是個行竊的梁上君子便罷, 若真帶著刀劍, 那就很嚇人了。她憂愁地趴在桌上，像是東跨院裡那隻蔫頭耷腦的兔子。

設了防盜，比例一半哈~^^

玉嬛心中一緊, 趕緊詰問道：“那厥後呢？有冇有出去看到是甚麼人？”

“去客院了，找晏大哥。”

馮氏想著苦衷入迷，玉嬛卻已續道：“今早我說的事，娘還記得嗎？剛纔我問晏大哥，他說夜裡也聞聲了動靜。”

伉儷倆雖不知那晏平的秘聞，但看平日行事，卻不像宵小之輩。且他生得邊幅出眾、身姿磊落，言語辭吐皆似進退有度，多少有些好感。

出了客院，玉嬛便直奔馮氏平常愛乘涼閒坐的後院涼亭。

……

溫熱的呼吸落在臉頰，那雙清冷通俗的眼眸似藏了千山萬水。

見了玉嬛，便笑著招手叫她，“小滿，過來瞧瞧這香囊，模樣喜好嗎？”

今晨玉嬛提起半夜屋頂動靜時，她實在冇太當回事，隻當這孩子是半夜睡迷聽錯了。畢竟闔府高低除了玉嬛，冇人發覺非常，連上夜的仆婦都冇發覺。

“就是……我聞聲屋頂上瓦片響了, 如果院裡的貓，不會有那種動靜, 應當是屋頂有人。並且冇多久, 還聞聲刀劍的聲音。隻是厥後又溫馨了, 想著晏大哥技藝出眾, 不曉得有冇有聞聲甚麼？”

笸籮邊上，裁剪好的花腔壓在銀剪下，馮氏挑了五樣絲線，擺成一排。

梁靖唇角微挑，靠近些許，“再叫人送一盤來，我剝給你？”

到了涼亭那邊，公然見馮氏坐在亭下，手邊的笸籮裡放著一堆絲線。

外頭風聲細細，孫姑和許婆婆在樹蔭下閒話家常，聲音嗡嗡的。

核心的護院鏢師擋得住平常歹人，卻發覺不了陳九這等神出鬼冇的妙手，現在後窗外草木陰翳，陳九藉著一棵細弱富強的老槐掩住身形，翻身一躍便進了屋內。

端五之日賽龍舟，是商定俗成的大事。

玉嬛從善如流，取了吃掉。

他前些年背靠謝家隱蔽，安穩無事，每日裡讀書弄文，幾近冇碰過刀劍。現在因不肯把玉嬛送進宮給老天子，惹得老太爺活力，臨時失了庇護，為免傷及妻女性命，隻能托人尋摸靠得住的妙手，想留在府裡護院。

“他傷勢如何了？”

閣樓上儘是高門女眷，亦有未結婚的少年郎來往照顧。

馮氏往隔壁去跟梁老夫人酬酢，玉嬛因怕遇見梁章，勾起梁老夫人點鴛鴦譜的心機，便冇出門，儘管坐在雅間靠窗的位置，咬著粽子看外頭波光粼粼的水麵。昨晚下了場雨，今早氣候放晴，遠山籠在黛青薄霧，近處草木水珠晶瑩，冷風拂過，舒暢得很。

等玉嬛跟馮氏疇昔的時候，裡頭滿目峨冠博帶、衣香鬢影。菖蒲混著雄黃酒的味道飄過來，摻雜了才蒸熟的粽子糯香，誘人饞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