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便是他的聲音,“令尊為官勤奮,這回蒙受無妄之災貶回魏州,本王都感覺不平。你也彆怕,既然本王要查此案,必會將背後真凶連根拔起。今後,也不會再有人敢傷令尊。”
“他戴著麵具,穿戴身……”她歪著腦袋想了下,“很淺顯的青衫,武功彷彿很短長。”
永王繞他走了一圈,嘖的一聲,手裡的玉扇探出,挑起他下巴。
他如許說,語氣裡帶著幾分竭誠。
“卑職還冇查明。”秦驍畢竟隻是個武將,殺人的事辦得順手,要抽絲剝繭順蔓摸瓜,卻冇那本領,隻照實道:“謝家核心有人護著,刺客去了三回都冇能成事,卑職才親身脫手。誰知對方占了先機,在梭子嶺設伏,那人武功極好,部屬不是他的敵手。”
“當然。我若不關照,旁人便會找上門,現在性命可否保住,都說不準。放心,她們都還在府裡,旁人難以近身。”永王頓了一下,蹲身在他跟前,“你的技藝在魏州少有敵手,如何連個文官的命都拿不到?”
“殿下感覺如何?”
永王啜了口茶,目光落在玉嬛身上,隨口道:“免禮。”
玉嬛點了點頭,“當時民女嚇壞了,以是冇能看得太清楚。”
玉嬛卻無端想起梁靖那句“表裡不一”的評價來,冇敢對視他的目光,恭敬垂眸。
獄卒侍從都已屏退,唯有永王和長史站在陰暗的刑具旁,貴重精美的錦衣鏽了金絲銀線,被洶洶火把照著,有暗沉的光芒。而那衣袍中間,便是花腔百出的刑具,上頭是積累了多年的乾枯血跡。
“對,是他。”
說罷,朝侍衛抬了抬手,便有人引著玉嬛先進了側間。
屋門闔上,馮氏姿勢恭敬端然,說了那日的顛末。
永王不甚確信,朝中間隨行的長史遞個眼色。
“是有人暗中庇護。”
……
長史會心,便退開半步,道:“端五那日謝鴻在城外遇刺,夫人和女人也在當場。殿下受命查清此案,為策全麵,還須聽兩位說說當時的場景。”
過後,便輪到玉嬛。
永王點頭,擺駕出了客館,直奔州衙大獄,伶仃提審秦驍。
屋裡熏了上好的沉香, 永王坐在一把黃花梨交椅裡,一身質地絕佳的錦衣,腰間玉佩柔潤,錦帶繡著銀絲斑紋。他的麵龐公然如傳聞中漂亮,膚色很白,玉冠束髮,很有點懶惰地靠在椅背,那身端貴氣度卻叫人不敢猖獗。
這般嬌滴滴的小美人,果然是當年太師府上的遺孤?
永王盯著他,也從這位鐵血男人的眼底發覺稍許害怕。
過後派了人手到謝府外探查,成果卻叫他幾近跌了手中的茶杯——在謝府周遭暗中庇護的,竟彷彿是東宮太子的人?
“放心,刺殺得勝罪不至死,多的是東山複興的機遇。本王會照顧你的妻女,隻要秦將軍會辦事,將來繁華尊榮,豈止一介小小的都尉。”
不過當務之急,倒是另一件事,遂問道:“秦驍如何了?”
春陵閣建在一處陣勢頗高的丘陵上,最底下是花圃樹叢,一方清池裡荷葉鋪滿。拾級而上,是二十餘間客房, 供隨行的人住,再往上纔是正屋,三層的閣樓端莊氣度,飛簷雕繪, 翹角騰空, 牌匾上的“春陵閣”三字龍飛鳳舞, 站在頂上涼台, 能俯瞰整座客館。
“誰?”
“還在獄中關著,嘴巴很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