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外套天然是無妨的，但她要的那衣裳……

永王殿下親身查案，挨個提審了當日活捉的刺客和秦驍，鐵證如山，秦驍也無從狡賴，那張鐵鑄般的嘴在嚴嚴實實封了半月後，總算肯伸開，承認當日的罪過。這以後，便是更毒手的題目了——

她上了點年紀，就寢淺，每日五更起家，這會兒已是精力抖擻。

這場審判並未在密室，永王成心審給人看，在場的人手稠濁。

“冇有。”梁靖頓了一下，“出甚麼事了？”

比方他昨日揮劍對敵，血濺在銀色的麵具，那股狠厲乾勁就跟麵前的英雋男人差異。

門邊一架紫藤開得恰好，一串串簇擁綻放，帶著點潮濕露水。

但是雖極力平靜，拿出狀若無事的態度，畢竟有點怕那眼神，加上姿式含混，不自發地往中間竄了竄，順手開了門扇。

永王甚有耐煩，在獄中漸漸地審，漸漸地磨，數日以後，終究撬開秦驍的嘴，承認他之前曾跟東宮有過來往，不過當時他被酷刑折磨得幾近昏倒，透露了這點動靜後便人事不知。永王叫伴隨審判的官員記下，留待秦驍醒了再審。

總算返來了嗎？

客院門口長著兩棵槐樹，枝繁葉茂，綠意深濃。門前大片的空位，拿青石磚整齊鋪著，兩側栽了百來竿翠竹，如鳳尾苗條森然，蒼翠欲滴。夙起的鳥兒啾啾鳴叫，撲棱棱展翅飛走，隻留竹枝亂晃。

現在玉嬛問起，他當然交不出，便抱臂在胸，倚著門框看她。

實在那一縷香味轉眼即逝，幽微之極，她也不甚確信，隻是有些許思疑，加上那人來得太巧，纔會想到梁靖，並無多少掌控。但是現在看梁靖的神情，卻多了幾分掌控。

“嗯。”梁靖點頭，卻不解釋。

雖隻是一瞥，卻像從深濃夜空刺來的利劍，令民氣驚。

她腳步頓了下，叫石榴收了傘，提起裙裾避開甬道的積水走疇昔。

他彷彿顧忌傷勢，揮劍極慢，但是一動一靜收放自如，此中儲藏的勁道仍舊難掩鋒芒。

玉嬛出來時，就見他站在廊下，一襲鴉青的錦衣，被雨絲淋得半濕也渾然不覺。

梁靖“哦”了一聲，隨口道：“刺殺朝廷命官，可真大膽。”

頎長矗立的身姿惹人諦視，他的頭髮並未束起，披垂在兩肩，卻不顯混亂。側臉表麪肥胖清楚，劍眉修目帶點凜冽味道，卻因烏沉的劍鋒在手，平增威武健勇之姿。

走到院門後，轉頭一看，梁靖負手站在廊下，晨風裡身材頎長，肩寬腰瘦。

冇多久，小丫環便返來稟報, “晏公子昨晚半夜返來的, 剛起家。”

梁靖唇角動了動，麵不更色地接過，“多謝操心。”

玉嬛揉揉眼睛, 站在廊下打哈欠, “孫姑, 昨晚爹返來了嗎？”

“還好，有人脫手相救。”

仲夏的淩晨仍有些許涼意，帶著點潮潤的晨風吹在脖頸臉頰，如有清冷泉水浸潤而過。

現在被他目光所懾，她下認識今後靠了靠，旋即牽起唇角。

隻是厥後他循分養傷，玉嬛也就冇多想。

玉嬛遂掩上屋門，回身覷他，“這件衣裳熏了香，但晏大哥聞不出來，對不對？這叫五合香，是在淮南配的，香氣很淡，若不是長年用的人，大多辯白不出來。全部魏州城裡，用這寡淡有趣熏香的也就這裡。昨日父親遇刺，有人脫手相救，我聞到了這股味道。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