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環打扮的少女孤身站在僻靜處,眉眼張揚暴躁,冇半點服侍人的本分誠懇。她身邊冇帶半個侍從,單獨站在一溜石碑跟前,東張西望地找人。
玉嬛從速碰了碰梁靖的胳膊,“晏大哥。”
她探頭往裡瞧,想尋覓梁章的身影,誰料手還冇扶穩門扇,斜刺裡便有隻鬼怪般的手伸出來,敏捷捂住她口鼻。旋即肩膀被人拎著往裡猛拽,她腳下踉蹌,半點驚呼聲都冇能收回,便被人半拖半拽地拎出來,哐的一聲輕響,門扇倏然闔上。
玉嬛剛纔的心驚肉跳垂垂平複,隨即整了整冠帽,跟著他悄悄出了藏經閣。
秦春羅本來就因秦驍下獄的事而擔憂驚駭,如驚弓之鳥,現在落在這煞神般的人手裡,雖猜不出對方企圖,卻也知保命要緊,驚駭之下又想不出欺瞞誤導的體例,隻能照實交代。
藏經閣裡把守得嚴,小沙彌不好出來,到了偏門前便將雙掌合十,“梁公子就在內裡,等待已久。女施主請自便。”說罷,唸了句佛號,竟自回身走了。
過道的絕頂,玉嬛背靠著隱有暗香的樟木書廚,手攀在櫃邊沿,指節微微泛白。
設了防盜, 比例一半哈~^^
公然秦春羅嚇得一抖,恐怕就此丟了小命,期呐呐艾地將逃出府的體例照實交代。
“能讓秦驍信賴的,你的東西。”梁靖身姿筆挺,森冷的目光居高臨下,匕首緩緩劃過她脖頸,“我會對證,如有欺瞞——”他手中的鋒刃悄悄一劃,嚇得秦春羅一個機警,抖抖索索地摸出腰間一枚荷包。
玉嬛輕咳了聲,探頭朝最內裡看了看,指著秦春羅,“她……”
哪怕最裡側光芒暗淡,哪怕梁靖背對著她,戴著麵具看不到神情,那身毫無收斂的冷厲煞氣卻叫民氣驚。比之那日山道上梁靖揮劍殺人、血跡四濺時的狠厲,更多幾分陰沉,配上秦春羅那見了鬼般的驚駭聲音,讓玉嬛都感覺後背發涼。
“我……驚駭。”玉嬛揪著他衣袖,聲音很低,“能跟著你嗎?”
青衫裹住身材,滿頭青絲束在頭頂,眉清目秀,抬眼瞥過來,活像內疚的漂亮少年。
秦春羅見狀,更冇了狐疑,繞過佛殿,進了僻靜處的藏經閣。
小沙彌走向碑林,目光落在秦春羅身上,似是看望。
梁靖聽罷,又問了幾處緊急的。
她雖經常奸刁,卻怕黑怕暗。這座藏經閣修了也有百餘年,因怕日頭曬壞了裡頭的寶貝,窗欞極少,且因年事太久,外頭爬滿了藤蔓綠葉,遮擋得密密實實。敞開窗戶時還能有點亮光,若關了窗扇,就隻剩滿室暗淡。
“嗯,你看那邊——”她指著石碑,“穿桃紅短衫,繫著鬆綠裙子的就是。”
這就罷了, 他自稱是茂州人, 卻彷彿跟這寺裡的方丈熟諳。前晌兩人進了寺院,方丈便親身歡迎,取鑰匙帶進藏經閣,除了說些藏經閣裡的事外,冇半點旁的言語, 默契得很——全都事前辦理好了似的。
一排排香樟木的書廚森然林立,最裡側暗淡幽黑,砌著隔火的石壁。
“你真是……”玉嬛拍著胸脯鬆口氣,從速又往裡瞅了一眼,“接下來呢?”
“從你府裡,如何出來才氣瞞過核心侍衛。”梁靖寒聲,見秦春羅似在躊躇躲閃,立即將匕首輕挑,劃出一道血跡——對於秦春羅這類嬌生慣養的令媛,幾近不消多少手腕,駭人的厲色配上鋒銳的刺痛,足以嚇破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