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硯朝眉頭不由一蹙，直直盯著小眉氣悶道：“當真？”

見小眉忙不顛兒的點頭，顧硯朝更是上了火氣，不由怒極反笑，眼波一挑，平增了幾分嬌媚道：“很好，你倒還算個有效的，下去讓你銀珠姐姐給你看賞吧。”

徐嬤嬤忖著謝氏的神采略微和緩了些，這才道：“寶釧兒疇前也是入了老太太眼的，那西市是甚麼處所，可見此次老太太為了鈺哥兒，是真上了火了。”

“女人籌算如何？”

“老太太曉得了，大發雷霆，將寶釧兒，玉釧兒兩個大丫頭各賞了三十板子，扔去西市了，至於旁的人也直接被髮賣了，如此老太太還不解氣，說裡屋的人都是這些個妖精，外屋服侍的又能是些甚麼好東西，冇得教壞了哥兒，因此外院的婆子丫頭也都換了。”

西市如何了？不就是教坊妓子買賣的處所麼？想著鈺哥兒這些年身邊是這些肮臟的人服侍著，便是當即打死都解不了她現在的肝火。

顧硯朝的貼身丫頭銀屏一當作色便知這對兒金鳳的貴重，想著自個兒女人如此受老太太正視，本身不由也心生幾分對勁，嘴角微微上翹，喜上眉梢來。

即便將來老太太不把她抬為姨娘，也是要做鈺哥兒的婚前教習丫頭，教鈺哥兒行人倫之事的，謝氏向來看寶釧兒她們幾個不入眼，若不是生鈺哥兒難產損了身子，顧及不暇，隻得由著老太太親身抱了鈺哥兒親身教養了幾年，謝氏又怎會眼看著老太太將那起子人送進竹清院？

顧硯朝眼中是掩不住的嫌惡，要不是琉璃院個個嘴邊牢的緊，不好拉攏，她又如何會看得上這麼個冇用的小丫頭，因此隻把玩動手中的那隻攢絲金鳳，挑眸道：“顧硯齡有甚麼動靜了？”

……

謝氏嘲笑一聲，打老太太將寶釧兒指到竹清院，她還能不明白甚麼意義？

徐嬤嬤服侍謝氏飲了半盞杏仁枇杷露，將蓮口玉碗擱在托盤上，由著白蘭拿了下去。

顧硯朝眸中一閃，唇瓣更多了幾分耐人尋味的意味。一個眼神表示，銀屏便退到了身後，銀珠又回身翻開軟簾，下一刻，一個身穿碧色衣裙，還未留頭的小丫頭畏畏縮縮走了出去。

徐嬤嬤聽了，很快掩了驚奇，笑著道：“大女人現在也能幫襯您了。”

顧硯朝聽得銀珠的話，美目一挑，唇角諷刺的笑意高傲的一揚：“就隻要那顧硯錦還不曉得凹凸，竟想跟我爭東西，也不看看自個兒有幾斤幾兩，老祖宗曉得我此次受了委曲，可我卻記得，這委曲是她顧硯錦給我的，來而不往非禮也，將來，將來我豈有不還的！”

徐嬤嬤微微訝異，隨之抬高聲音道：“太太的意義是，今兒個這是大女人用心為之的？”

徐嬤嬤度著謝氏的麵色道：“此次外院的人都是周嬤嬤親身遴選的，老太太還說，屋內的丫頭便由太太您挑幾個閤眼端方的送去吧。”

因著嚴峻，丫頭小眉捏著衣角，連頭也不敢抬起。

聽到此，謝氏這才緩了神采，忖了半晌道：“將芷蘭，汀蘭送去做鈺哥兒的大丫頭，至於上麵的小丫頭，你親身去選好的，有芷蘭她們兩個機警的，上麵的就挑幾個誠懇的。”

謝氏眸子微眯，舒爾唇瓣浮著淡淡的笑意：“當真是故意了，竟曉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事理，給了我們的老太太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