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嬤嬤聽了,眸中更親和了些:“可不是,大女人身子纔好,便去看鈺哥兒,真是故意了。”
顧硯朝聽得銀珠的話,美目一挑,唇角諷刺的笑意高傲的一揚:“就隻要那顧硯錦還不曉得凹凸,竟想跟我爭東西,也不看看自個兒有幾斤幾兩,老祖宗曉得我此次受了委曲,可我卻記得,這委曲是她顧硯錦給我的,來而不往非禮也,將來,將來我豈有不還的!”
小眉一聽,終究鬆了口氣,臉上掩不住的憂色,忙謝了賞跟著銀珠出去了。
“幸虧她故意,替我除了這幾個礙眼的,說到底當初是老太太挑的,我這個做媳婦兒的反倒不好說甚麼了。”
謝氏眸子微眯,舒爾唇瓣浮著淡淡的笑意:“當真是故意了,竟曉得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的事理,給了我們的老太太一個措手不及。”
徐嬤嬤服侍謝氏飲了半盞杏仁枇杷露,將蓮口玉碗擱在托盤上,由著白蘭拿了下去。
徐嬤嬤遞了帕子,謝氏接了沾了沾嘴角,複又遞迴給徐嬤嬤,微微撐著身子,將背悄悄靠在軟枕上,徐嬤嬤謹慎翼翼替謝氏掖好了被子,恐怕有一絲冷風鑽了出來。
聽到此,謝氏這才緩了神采,忖了半晌道:“將芷蘭,汀蘭送去做鈺哥兒的大丫頭,至於上麵的小丫頭,你親身去選好的,有芷蘭她們兩個機警的,上麵的就挑幾個誠懇的。”
徐嬤嬤度著謝氏的麵色道:“此次外院的人都是周嬤嬤親身遴選的,老太太還說,屋內的丫頭便由太太您挑幾個閤眼端方的送去吧。”
謝氏嘲笑一聲,打老太太將寶釧兒指到竹清院,她還能不明白甚麼意義?
西市如何了?不就是教坊妓子買賣的處所麼?想著鈺哥兒這些年身邊是這些肮臟的人服侍著,便是當即打死都解不了她現在的肝火。
徐嬤嬤微微訝異,隨之抬高聲音道:“太太的意義是,今兒個這是大女人用心為之的?”
晚間,靜華院一如既往的安靜。
見銀屏一臉迷惑,顧硯朝嗤然一笑,看著銀屏道:“天然有她顧硯齡給我們帶路,你還怕尋不到?”
“可女人,落芳閣雖不大,卻也不小,我們又不能大張旗鼓的去找,如何尋獲得?”
謝氏唇瓣浮了浮,隨之闔了眼養神。
謝氏一聽,當即端倪微挑,眸中閃過一絲嚴峻:“如何?”
因著嚴峻,丫頭小眉捏著衣角,連頭也不敢抬起。
“老太太曉得了,大發雷霆,將寶釧兒,玉釧兒兩個大丫頭各賞了三十板子,扔去西市了,至於旁的人也直接被髮賣了,如此老太太還不解氣,說裡屋的人都是這些個妖精,外屋服侍的又能是些甚麼好東西,冇得教壞了哥兒,因此外院的婆子丫頭也都換了。”
銀屏聽了,抿唇一笑,正欲順著顧硯朝的話說甚麼,隻聽得軟簾一打,同是顧硯朝貼身丫頭的銀珠走了出去,向著顧硯朝行了禮,上前抬高聲音道:“女人,琉璃院的小眉來了。”
“四——四女人。”
翡翠院。
謝氏端倪一順,眸中多了幾分溫和的笑意,但是轉念間,謝氏抬眸看向徐嬤嬤道:“你方纔說,和周嬤嬤一起去竹清院的另有阿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