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謝家一躍而起,成了繼顧家以後又一個皇親國戚。
現在他們何必惹怒陛下,給顧皇後找不安閒,白白獲咎了將來的天子,歸正皇嗣已有,隻要不危及大興的江山,這六宮虛設便虛設,與他們又何乾。
旨意雖是這般說,可世人皆知,在當年洛王起兵造反之日,當今的陛下與顧皇後便在史乘上締造了光輝的一筆,伉儷一內一外,不但兵不血刃地安定了內部洛王兵變,更是將韃靼首級俘虜,由顧子涵親身率兵將韃靼餘部追至窮途末路,逼得韃靼餘黨兵敗他殺。
“哥哥,我們走罷――”
“阿九,待到天下富庶那一日,我便帶你,阿緯,另有安樂,走遍大興的每一寸江山,看一看屬於我們,屬於阿緯的江山。”
顧硯齡聞聲眸中微動,馳念般緩緩道:“現在絳朱遠在江南,再想吃她做的東西,倒是難了。”
春光明麗如紗般灑下暖芒,現在的慈寧宮分外熱烈,太皇太後元氏高坐與上,太後許氏與皇後顧氏彆離坐於動手的位置,順次下去,便是當今的寧太妃,快意大長公主,以及綺陽長公主。
“皇後孃娘大喜――”
聽到此話,蕭譯唇角勾起暖和道:“若說吃食,唯有絳朱所做,比禦膳房還要更勝一籌。”
看著麵前一張張樸拙的笑容,想著吳院使所說的話,顧硯齡不由將手覆上平坦的小腹上,衝動與幸運幾近一齊湧上心頭,一時候,眸中竟也不由微微泛熱。
檀墨聞言悄悄看了一眼笑而不語的皇後,當即眉眼咧開笑意道:“奴婢遵旨。”
顧硯齡聽此,對上太皇太後馴良的眸子,當即含笑應了,當絲帕搭了上來,吳院使沉默評脈時,世人的目光都不由看過來,而此中的蕭緯與安樂則是不由攜著幾分憂色,讓顧硯齡更是心生欣喜。
說話間,存候然脈的吳院使恭敬走出去,方替太皇太後元氏請過脈,正要退出時,卻見太皇太後慈和道:“哀家看皇後剋日有些懨懨的,叫吳院使也瞧瞧罷。”
兩年後,
話音方落,已然長成俊朗少年的太子蕭緯,攜著幼妹安樂郡主一同走出去,而在他們身後,便是歡聲笑語的元章(快意公主兒子)、阿寧(綺陽郡主女兒)、另有既定的太子妃謝疏南。
聽得此聲,顧硯齡含笑回抱住蕭譯,語中纏綿道:“但是我腹中的孩兒卻說,他也想如母親一樣,每日站在這下朝必經之地,等著他的父親回宮。”
這一世,她畢竟是幸運的。
對於此,言官雖有微詞,但想到都城所傳,那日在城牆之上,當今顧皇後於城牆之上射殺叛軍那一幕時,便不由縮了脖子。
……
而同時,新帝也隨之動手肅除宮中不正之風,北苑歸元道的歸元真人,因煉製丹藥,損及大行天子聖體,被腰斬於午門以外。
當初跟從洛王蕭衍,詭計造反的勇猛男鄭文,因著有悔過之舉,功過相抵,被貶為百姓,在一個淩晨,攜著因為失子而精力變態的洛王側妃鄭氏安靜地分開了都城,再也冇有了蹤跡。
話音落下,世人先是一愣,下一刻,宮人們整齊上前跪隧道賀的聲音,當即引得太皇太後元氏與皇太後許氏對視,竟是不由喜極而泣。
至於帝後之間,即便伉儷多年,倒是恩愛仍舊,每一日都勝似新婚。
寒冬凜冽中,大行天子的梓宮浩浩大蕩地送入了乾陵,而這一刻也明示著,嘉正朝正式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