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醅碧與絳朱謹慎舀了一碗安胎藥來,遞到顧硯齡手邊道:“長孫妃,該喝安胎藥了。”
“那一日在皇後孃娘處,皇後孃娘便說到現在你年事漸大,留不住了,不過皇後孃娘與母妃都不想你嫁的太遠,更想為你尋我們京陵最好的男兒――”
話音一落,一貫明麗歡脫的少女倒是臉紅不已,咬了咬唇,很有幾分羞怯,語中倒是佯裝不在乎道:“好好的,如何說到我了,嫂嫂但是用心羞我的。”
綺陽閒來剝了顆鬆子,聽聲點了點頭,隨即遞到顧硯齡麵前。
“難為你每日陪著我不說,反還要照顧我了。”
日子就這般細水長流地過著,冇有蜜語,冇有甘言,倒是有著最為暖和最為寵溺的伴隨。
暖和的春日下,恰是草長鶯飛之時,公然自第二日起,蕭譯便按著何院使和宮妃們的話,極其謹慎翼翼地庇護顧硯齡這一胎,比擬於蕭譯的這份細心,顧硯齡這個母親反倒是比不得。
“嫂嫂?”
“昨夜你哥哥還在與我說,我們的綺陽嫁便要嫁與本身能永結同心之人,今後佳耦二人能夠光陰靜好,便是最好的了。”
眼看著顧硯齡眼中很有深意的笑,臉上更是滾燙不已。
說到這裡,顧硯齡點頭一笑,卻見麵前的少女眸中閃現幾分躊躇。
顧硯齡側眸看去,看到碗中黑糊糊的藥湯,鼻尖聞到那熟諳卻並不好的味道,略微皺了皺眉。
這一日,顧硯齡在綺陽郡主的伴隨下漫步至禦花圃中,卵石小徑上,綺陽謹慎地挽著顧硯齡,輕風輕拂而過,淡淡的花香一點一點繚繞於鼻尖,鮮豔欲滴的花悄悄起舞,引得胡蝶皆環抱其間。
顧硯齡緊緊捏著碗沿,那幾年的光陰過分深切,即便至今統統都在產生奧妙的竄改,仍舊讓她耿耿於懷,難以平複。
“藥若涼了,喝了反倒不好,這裡有些蜜餞,喝完藥含一顆,也能解解苦味。”
現在的顧硯齡更加感覺,蕭譯是將她當孩子般寵著了。
良藥苦口的事理她明白,真正的啟事,不過是自宿世起她便不喜湯藥,因為看到這黑糊糊的湯藥,便會讓她想到宿世被逼宮後,作為一個苟延殘喘的老婦偷生於那毫無人氣的上陽宮,當時的她,便是以這一碗又一碗的湯藥支撐著那破敗殘軀,生不如死。
可彷彿,她也喜好蕭譯這般寵著她。
蕭譯幾近每日一下朝,便極快地措置完公事,順帶推掉統統的應酬,每日都早早回宮陪著顧硯齡漫步,對弈,乃至在顧硯齡感覺無趣之時,還親身替顧硯齡念話本,更讓檀墨在宮外帶了很多風趣的玩意兒返來。
聽到顧硯齡的話,綺陽笑著道:“我本來也喜好尋嫂嫂玩,一小我在宮中也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