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芝有眼不識泰山，誤擾了大少奶奶的雅興，還請大少奶奶大人不記小人過。”

“自我病著，便未曾去給老太君和大夫人存候。現下身子好些了，自該執子媳之禮，存候、侍膳。幸虧府裡各自園子住著，省了侍膳的禮數，晨昏定省可不能再簡省了。”

“我也正要去呢！這可巧了。”

“哎？要叫大少奶奶。”

“真都雅！年青真好！這是當年我受封一品誥命時皇太後賞的，我一向捨不得戴，今兒就送給你們一人一支，牡丹國色天香，配得上我方家長房長媳。”

方安旭眉眼不抬，聲音卻透著嚴肅。秋蘭芝瞟了他一眼，盯著葉清潭的眼睛。葉清潭眸光清冽，弧起兩點酒渦，悄悄地看著她。

沈雲溪的淚再也蓄不住了，奪眶而出，跪地拜謝老太君。葉清潭跟著伸謝，表情倒平複了。

“請大少奶奶諒解我姐妹初來貴地不懂端方。大少爺早上已經懲罰過我姐姐了，還請大少奶奶懲罰。”

老太君歎了一聲：

“媳婦不累，存候是兒媳應儘的禮數。不敢稍有怠慢。”

“姐姐如何又說這話！”

守門的媽媽笑著，葉清潭卻看出她笑得難堪。猜疑地望著她，那媽媽隻好說大少爺和新娶來的兩位秋女人正在給大夫人敬茶。

“我們歸去吧！”

“在，在！大夫人在正房喝茶呢。”

“傳聞你昨晚才返來，一起辛苦了。今兒該好好歇著，不必往我這來存候。”

葉清潭走在前麵，徑直往正房去。沈雲溪躊躇一下跟上她。謝月瞥見她們進門，從速一邊往裡傳話，一邊打了簾子。葉清潭拉著沈雲溪進門，雙雙給黎氏見禮。

“我們來給大夫人存候，她不在嗎？”

“今時分歧昔日，園子裡又多了兩個新人，位份尊卑得依族製，不能再如疇前你我姐妹二人那般隨便。”

“真是可貴你們能有如許的氣度！我也算放心了。雲溪啊，你放心，我們方家從正門抬你出去，就毫不會委曲你，虐待你，你現在雖在側室位置，份例銀子還是遵循正室大少奶奶的常例撥發。轉頭我跟你婆婆說。”

葉清潭坐定，抬眼掃視屋裡的人。方安旭一手撐頭有些怠倦地靠在太師椅上。他身邊站著兩位女子，一名是昨夜見過的那位，明天雖換了衣裳，也能認出她的模樣。另一名十四五歲的年紀，穿戴嬌俏的妃色紗裳，正歪頭打量著她和沈雲溪。

“咦！這是認錯的態度嗎？”

“你們兩個才進府，漸漸就熟諳了，不急在一時。快見過姨奶奶，她是最早進府的。”

葉清潭微微一笑，和沈雲溪並肩而行。沈雲溪似成心掉隊半步，依在她身邊款款而行。倒底是官宦人家的女兒，知書識禮，葉清潭內心對她的好感又增了幾分。

葉清潭悄悄一揖，沈雲溪趕緊行禮：

“我們來給婆婆存候，都到門口了哪能歸去！再說為甚麼要歸去呢？姐姐也說執子媳之禮，問安是省不了。走吧，再磨蹭就要到中午了。”

方安旭的聲音聽不出喜怒，秋蘭芝聽了，不情不肯地行跪禮，秋蘭萱跟著跪下：

顧姨娘笑得花枝亂顫，穿戴比新進門的兩個女人還要素淨。葉清潭笑而不語，沈雲溪叫了一聲“顧姨娘”。

“mm早！論身份該我給mm施禮纔是。”

兩人在怡景苑擔擱得久，出來往怡翠苑去時已經辰時末端。怡翠苑守門的媽媽見她們兩個進門見過禮，想說甚麼，話到嘴邊又嚥下去。葉清潭看出那媽媽神采有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