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校尉手指李進忠,急得舌頭直打鬥:“他,他……”
“哦,本來如此。公然是一朝天子一朝臣哪。”韋敞第三次出了感慨。
天子顯是大怒未消,冇好氣地對林樹說道:“你說的這些朕豈能不知?朕召你到此處,議的本是火線軍務,討的原是平叛良策,你卻在此時勸朕倡儉去奢,開甚麼重活力象,這麼一來,叛軍就會主動撤退嗎?在東宮時朕就覺出你身上帶著股陳腐之氣,至今不改,倒也可貴,隻是彆誤了朕的閒事纔是。爾等臨時退下,遞上請罪摺子,等待落吧。”
“人都說林樹膽小如鬥,本日一見,信哉!”韋敞又出一聲輕歎。
“攪局的來啦,這回皇上要作難了。”坐在殿側的韋敞不甘寞地又嘟囔道。
李進忠低頭打量林樹一眼,又抬開端瞧瞧柳毅和景雲叢二人,嘿嘿笑道:“老臣馬不斷蹄地趕來,口舌甚是焦燥,欲向皇上討杯水喝,好緩一緩勁兒再說不遲。景、柳兩位大裡手在此,老臣也想先聽聽他們的高見。”
天子嗬嗬笑道:“無妨,無妨。晉國公急公近義,堪為群臣表率,朕怎會見怪?方纔林樹推舉傅奕為將,率軍前去光複河中,不知晉國公覺得妥否?”
景雲叢明知天子是因河中失守遷怒於林樹,他自到此還一言未,現在見天子竟要重處林樹,忙起家攔道:“陛下息怒,林大人本一墨客,所答雖非所問,還請陛下念他一片熱誠之心,慎加懲戒纔是。”
景雲叢此時也像是認識到了甚麼,正思忖著該如何答覆天子的問話,就聽殿彆傳來一陣喧鬨之聲,一名禁軍校尉緊隨在李進忠身後跑進了殿。
天子竟真的沉不住氣了:“晉國公和景公皆是國之重臣,朕豈能為光複一彈丸之地而勞動二位?景公於同州駐軍充作後盾,以備不測,似還尚可。晉國公親往擔負監軍則殊為不當,且不說火線另有一個觀軍容使於承恩在,就是為全軍籌措、調配糧晌之事,也多賴兵部著力,晉國公不宜離朕擺佈纔是。”
天子急召景雲叢入宮的意義任誰都明白,卻不料林樹竟出此言。這一來,即連柳毅也不無詫異地把目光投在了他的身上。
來興兒終究忍不住開口問道:“韋大人,這究竟是如何回事啊?”
韋敞霍地站起,衝那校尉大喝道:“甚麼人,敢擅闖延英?還不給我拿下。”
林樹端的有股子軸勁,目睹天子要免除本身,不但不怕,反而不慌不忙地說道:“河中失守,並非叛軍銳不成擋,皆因各路官軍調和不力,貧乏同一的批示而致。皇上欲光複河中,隻需任一大將,付與其率領全軍之權便可,臣辭職前唯有此一策,不知皇上是否還聽得出來?”
柳毅微微一笑,衝居中而坐的天子拱手道:“臣所說乃君臣之道,而林大人對以治國理政之策,非不知也,實不肯也。孔孟之學,殊途同歸,望陛下察之。”
“晉國公?”韋敞大瞪著雙眼望著來興兒,見來興兒似笑非笑地衝他點點頭,才象泄了氣的皮球普通寂然坐下,低聲喟歎道,“真權臣也。”
天子聽了林樹這話,臉上的色彩卻出人料想地和緩了下來,他用眼角的餘光瞟著景雲叢,問林樹道:“景公說你是墨客,朕看一定純然。你且說說看,朝中誰可為將,率軍前去光複河中?”
天子卻來了興趣,身子前傾,雙手緊握,用心聆聽林樹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