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雙看了看景暄,見她無語,才快步走至天子近前,躬身答道:“回皇上的話,是綵鸞帶著雪晴公主在為死去的賓皇子焚香祈福呢。”
景暄立在原地未動,目光灼灼地看著天子。
事有剛巧,前日淩晨雪晴起來得比平時早了些,單獨一小我跑到院內,見臣妾在小佛堂內焚香禱告,便也嚷嚷著跑了過來,要替賓哥哥祈福。臣妾拗她不過,就任由著她擎香朝著賓兒的牌位拜了三拜。
景暄也忙跟從在天子身後,邊向設在大殿西側的小佛堂走去,邊向天子解釋道:“賓兒雖說在毓秀宮住的時候不長,但畢竟是在臣妾身邊升的天,臣妾為此對汪姐姐常常感到有所虧欠,是以,賓兒身後,便命人在小佛堂中立了他的牌位,每逢晨昏,臣妾都會為他祈福安魂。
天子被雪晴逗得哈哈大笑道:“好,好,好,你要父皇如何,父皇便如何,行不可?”
天子提鼻聞了聞,感覺隨風飄來的彷彿是檀香的味道,禁不住向侍立在殿口的朱雙問道:“寶象宮這小佛堂內,明天是何人一早便在焚香禱告啊?”
天子見景暄不肯主動說出既能確保國土不失,又能有效挾製於承恩,製止其構成尾大不掉態勢的體例,隻得“咳咳”乾咳了兩聲,重新把話引到了於承恩身上。
天子站立在小佛堂門外,望著雪晴小小的身軀跪在佛堂內,衝著安設在菩薩造像一側的李賓的牌位一仰一伏地拜著,驀地,他雙眼中掠過了一道寒光:困擾他多日的一個困難就在這一刹時找到了答案。
其二,陛下憂心者,不在兵寡糧乏,而患統兵之人懷有異心,於承恩雖領受陛下冊封,統掌三道兵馬,然處所政務陛下卻未受權於他。目下吐蕃糾集諸藩,企圖侵犯,向河隴增兵固防已成必定之勢,陛下不如趁於承恩向朝廷索要糧晌之機,廣選能吏乾員,到河隴兩道擔負刺史,以使西域軍政儘掌控在朝廷手中。”
景暄聽天子終究說出了心中實在的設法,並且確如天子所言,不管增兵還是換將,都難保萬無一失。明顯天子在來寶象宮向本身問計之前,已幾次考慮過此事,遂也墮入了深思當中。
寶象宮的正殿以內變得死普通的沉寂,隻聽得宮外不時傳來知了的長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