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興兒當胸捶了他一拳,啐道:“放屁,跑到東宮拿甚麼人?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來興兒來到太子內坊門外,見平時並無人看管的院門口現在竟站著四名挎刀的軍士。他上前跟軍士申明來意,此中的一名軍士隻冷冷地說了句:“且到一邊候著。”便把他晾在一邊,不再理睬。來興兒心中焦心,抬腿就要硬往裡闖,卻被人從身後將他一把抱住。來興兒掙了兩掙,冇有掙開,抬眼看時,隻見抱著本身的不是旁人,竟是結義兄長駱三兒。
夏嬤嬤上前扶住景暄,嘲笑著說:“老婆子冇出息,昨晚喝了些酒,今夙起來得遲,遲誤了給娘娘存候,還請娘娘不要見怪。”
來興兒一覺醒來,目睹窗外天氣已是大亮,他揉揉眼睛,四周逡巡著,覺本身正躺在小板屋中夏嬤嬤的床上,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他一驚之下,趕緊翻開被子,坐起家來,耳畔俄然傳來夏嬤嬤的聲音:“你這孩子,酒量也恁小,才喝兩杯,就醉成這個模樣。”
夏嬤嬤嗬嗬笑道:“如何,連我也扯上了不是?太子今兒晌午來這裡嗎?”
來興兒啜著粥,恍忽記得事情彷彿不是如許,可到底是如何回事,他腦筋木木的,卻到底也想不明白。
來興兒看情勢去見尚敬已不成能,隻好單獨悻悻地返回馬廄。他邊走邊回想剛纔生的統統,隻覺心中有太多迷惑難以解開:駱三兒如何當上了軍官,又如何會在皇後宮中當差?東宮當中如何會有謀逆的凶犯?驀地間,他想起昨夜夏嬤嬤的非常行動和本身莫名其妙的醉倒,莫非被抓的女人就是與夏嬤嬤同業之人?來興兒不敢再胡思亂想下去,踩著厚厚的積雪一起小跑回到了馬廄。
駱三兒聽得景嬪娘娘四個字,遊移了一下,悄聲說道:“宮中出了謀逆大案,太子正在宮中主持查辦凶犯。此事隻可對娘娘提及,不得說與旁人,牢記。”說罷,推了來興兒一把,便急倉促地走進了太子內坊。
來興兒嘲弄道:“嗬,刺客變官軍了啊。你在這裡乾甚麼?”
駱三兒衝他身後努了努嘴,說道:“你看,拿的就是她。”
駱三兒禿頂冇戴帽子,身著軟甲,腰挎寶刀,彷彿一副軍官的模樣。來興兒纔開口叫聲“大哥”,嘴就被駱三兒用手緊緊捂住。駱三兒抱著來興兒走出一二十步,將他悄悄放下,低聲問道:“你來做甚麼?”
來興兒回過身,公然見一隊軍士押著個五花大綁的女人正往太子內坊院內走去。他驚奇地問駱三兒:“這到底是如何回事?”
來興兒儘力回想著昨晚的景象,可腦筋中卻一片空缺,甚麼也想不起來。夏嬤嬤將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遞到他手中,笑嗬嗬地說道:“娘娘那邊一朝晨就派人來過了,你把粥喝下去,我們一起到娘娘那兒過年。”
錦屏挽住夏嬤嬤,答道:“今兒一早,內坊來人傳下話,太子進宮給皇上皇後請過安後,就來和娘娘一起過年。”
景暄怕夏嬤嬤人老忍不得饑,遲遲等不到太子,早教人預備下點心充饑。目睹天氣已晚,仍無太子的動靜,又傳聞宮門增加保衛,景暄內心甚是不安,便派來興兒到太子內坊叫尚敬過來問話。
景暄對錦屏叮嚀道:“叫來興兒派人勤探聽著點兒,太子一回宮,我們就籌辦開席。”又拉著夏嬤嬤一同坐在床邊,笑著安撫道:“嬤嬤是暄兒的仇人,不須見外。咱娘倆且嘮著,等太子一到,我們一起熱熱烈鬨地過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