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聆聽著天子的諄諄教誨，來興兒與其說是感到受寵若驚，不如說是愈的感覺猜疑不解起來：至尊無上的天子陛下何故會對本身這麼一個初入宮的小宦者喜愛有加？本身纔剛一入宮，就遭到這麼多人的存眷，此後本身在這延英殿中不知將麵對的又是甚麼？

天子的問話使來興兒模糊象是回到了兩年前，當時在東宮凝香軒中，太子一語道破他清寧宮眼線的身份，令他如墜深淵，現在這一幕又彷彿在延英殿中上演了，但現在來興兒心中已無惴惴之感。

“兩年前朕冇有措置你，你可知是為甚麼嗎？”天子的聲音中透著砭骨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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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番朕回京，你雖無保駕之功，但與朕相逢閒廄院，另有伴駕之勞，因念及此，故擢拔你來延英當差。

現在，他鼻腔中嗅到的是另一種淡淡的香味，他當即認識到那是寺廟中常燃的檀香氣味。

入宮前那晚芙蓉的話竟然果然變成了實際，看來鎮靜後雖死，清寧宮殘存於宮中的權勢仍然大到驚人的境地，無怪乎如柳毅那樣的大智之人也隻能向皇長進言，要將統統的宮人儘行遣出了。

從當時起，朕便叫人暗查過你的家世秘聞。你父親來慎行曾頗受先皇賞識，如果不是當年因病留在長安，落入叛賊之手，又不肯以死殉節，被迫出任偽職，受戮於獨柳樹下的話，你又豈會小小年紀便淨身入宮為奴？

“是的，皇上。”來興兒答覆得非常乾脆利落。

朕本日獨把你留下，特地叮嚀幾句，先，你要明白你的統統，儘在朕的把握當中，唯有忠忱侍君，你纔會有似錦的出息，二來嘛，是要警告你服膺勤謹二字，不要捲入大明宮的各種是非旋渦中去；三是但願你常懷戴德之心，持之以節，勵之以行，不要屈辱書香之家的家聲，也不要孤負了當年夏嬤嬤對你的一番情義。

天子說這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嘲弄。

“小的見過皇上，祝皇上萬歲萬歲千萬歲！”從十幾天前藏匿閒廄院的落魄太子到本日身居泱泱大明宮的萬乘之尊，來興兒固然明知他麵對的是同一小我，但仍不免生出惶恐畏敬之心。

朕視你為可造之材，你好自為之，自少不了一份斑斕出息。”

“那麼，傳你來延英殿當差的事，你已經曉得了？朕近些日子聽景娘娘提及，你不但騎術純熟，這兩年來隨她又習學了技擊之術，兼之精通文墨，想不到小小年紀竟是個文武全才啊。”

來興兒聽了這話，再也站立不住，跪下叩道：“小的明白，小的不敢。”

來興兒從夢中驚醒過來，詫異地現本身已不在閒廄院吳孝忠那間散著濃烈酒香的臥房中。

你父親做翰林侍講學士時，朕聽過他講的《尚書》，與朕也算是有過幾麵之緣，你雖為清寧宮成心遣入東宮之耳目，但朕既知你出身清秘之家，又觀你平時去處行動不似奸惡之徒，加上夏嬤嬤曾在朕麵前一力為你作保，是以才決定饒了你。

“小兄弟，這兩年你過得可還清閒歡愉？是不是已經把我這個姐姐給忘了呀？”芙蓉衝駱三兒遞了個眼色，似笑非笑地問道。

“自本日起，這延英殿便會成為舉朝高低諦視標核心，朕不但願延英殿內再生兩年前東宮那樣的事，你明白朕的意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