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也冇甚麼,”李進忠見來興兒點到了正題上,反倒輕描淡寫地說道,“待會兒皇上到了,他不管要你做甚麼,你都不準推讓,這是其一。其二,此後皇上在這間殿中召見過誰,議過甚麼事,你都要及時向我稟報,如何樣,對你來講,做到這兩點不算是難事吧。”
算起來,來興兒入內侍省做宦者已有將近五年時候了,可直到明天,才第一次穿過丹風門,進入大明宮。
三天後,新任的內侍省監謝良臣派人到閒廄院把來興兒傳進了大明宮。
“老夫兩年來派人多方刺探,你母親的下落已有些端倪,不過嘛……”李進忠眯起眼睛,盯著來興兒,欲言又止。
“你也曉得,叛軍未靖,朝廷與遼東之間的訊息通報時斷時續,在千裡以外要找到一個流犯是多麼的不輕易,”李進忠誤覺得來興兒是在向他還價還價,“不過,現在既有了這條線索,老夫身為兵部尚書,倘要動用駐紮那邊的邊兵去找的話,應當不難找到吧。”
“隨你如何說都行,”李進忠神采越地淡然,“小小年紀就在皇上身邊當差,這宮中不知有多少人眼巴巴地盼著你栽跟頭呢。你若不甘心,老夫也不勉強,仍會設法儘快讓你母子團聚。”
謝良臣並不在,在殿中候著來興兒的是李進忠。來興兒已有兩年未和這位朝中的權宦謀過麵,本日乍一見,感覺李進忠和兩年前比擬,描述佝僂衰老了很多,手裡多了串龐大的佛珠,倒襯得那張醜惡的麵龐不再那麼令人望而生畏了。
“承蒙師叔您瞧得上小的,小的願為師叔效力。”來興兒竟一口應允了下來。
來興兒更加惶惑起來,他站起家,垂侍立在李進忠身側,不知該如何回話。
來興生暗生驚奇,不知這位朝中權勢熏天的貴宦為何一見麵便跟本身攀扯同門的叔侄乾係,他跪下叩道:“小的來興兒見過大人。”
吳孝忠一小我來到馬廄,“雪裡青”看到他,密切地打著響鼻兒,他走疇昔,撫摩著馬兒後頸油亮柔滑的鬃毛,喃喃地問道:“馬兒啊,你能奉告我昨夜生了甚麼嗎?”
“這不成能……”來興兒手捧著那方白布,衝動地搖著頭。
“請大人明示,果然有我母親的動靜嗎?她現在那邊?”來興兒的語氣變得短促起來。
“小子,兩年不見,你的個頭竄得老夫都幾乎認不出來了,”李進忠手撚佛珠,嗬嗬笑道,“見了師叔,如何呆愣著不拜呀?”
他承諾地如此利落,倒出乎李進忠的料想,他正要開口再多叮嚀兩句,忽聽殿彆傳來謝良臣的聲音:“皇上駕到。”
李進忠望了一眼殿外,這才言歸正傳道:“是皇上傳你來,要留你在延英殿當差。老夫趕在皇上之前見你,是有件事要奉告你。”
“快起來,”李進忠竟親身上前,伸出雙手扶起來興兒,“同是放馬的出身,老夫見到閒廄院有你這般後生,心中感到非常欣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