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敬承諾一聲,帶著太醫和錦屏退了出去。太子麵帶歉意,對夏嬤嬤說道:“嬤嬤一貫身在宮中,對東宮現在的情勢想必也略知一二。年前就委曲嬤嬤暫住在原處,一應所需我自會派人顧問。嬤嬤既與這孩兒有緣,每天遲早就讓他到嬤嬤處請個安,有甚麼調派,儘管叮嚀他做就是了。”又對來興兒叮嚀道:“聽傅奕說,你辦差還算經心,本宮便再派你個差使,此後嬤嬤處有甚麼事,你不需通過內坊,可直接到宜春宮報與我知。聽清楚了冇有?”
吳孝忠聞聲趕來,見此景象,也顧不得尊卑、男女之嫌,忙和錦屏共同架起景暄就往房中走,邊走邊轉頭叮囑來興兒:“快去稟報太子,請太醫前來。”
夏嬤嬤回屋乍一見來興兒笑吟吟地坐在房中,唬了一跳,忙問:“你是甚麼時候來的?”
夏嬤嬤上前拍了拍來興兒的小腦袋瓜,冒充責怪道:“這大雪的天,不好幸虧娘娘跟前服侍,跑出來瞎逛。我已經吃過了,你本身吃吧。”
來興兒倒是個不曉事的,邊叩首謝恩邊回道:“侍侯娘娘、替嬤嬤跑腿辦差都是小的應做之事,隻求太子爺恩準,待娘娘病癒後,讓小的再回馬廄當差,小的便感激不儘。”
夏嬤嬤身子擋在門前,厲聲說道:“讓你住下你便住下,今晚哪兒也不準去。”
太子瞅著老嫗眼熟,可一時之間想不起在那裡見過她,便用扣問的目光看了一眼尚敬。尚敬對東宮諸色人等端的有過目不忘之能,幾近不假思考地說道:“你不是花坊的夏婆子嘛,給娘娘接生的就是你?”
來興兒答道:“是,小的纔將她送回住處,離馬廄不過二裡路程。”
吳孝忠不知該如何答覆,隻得佯怒道:“宮中之事,豈是你這孩子隨便探聽的?還不從速回屋,在太子爺麵前謹慎服侍。”
來興兒持續往嘴裡塞著餃子,笑道:“你猜我藏在哪兒?”
同來的人聽聲音應是個比夏嬤嬤年青很多的女人,她彷彿非常焦心,抬高了嗓音說道:“有人在這兒,我還是從速走吧,那件東西您千萬彆丟了?”
天子突雷霆之怒,命令將太子關在東宮,朝廷內群臣暗裡測度,大多以為太子此番凶多吉少。但是轉眼大半年疇昔,太子還是是太子,仍然是天下兵馬元帥,首要軍情天子仍會令李進忠向太子通報,收羅太子的定見。朝臣們逐步回過味兒來:敢情這爺兒倆是在演一場“苦肉計”啊!
馬廄裡的馬常常進收支出,隻要兩匹馬從不過借。據吳孝忠講,這兩匹是真正純種的汗血寶馬,能日行千裡,此中一匹是太子的坐駕,另一匹個頭稍矮的剛是大世子李啟的坐騎。來興兒來馬廄後,從冇見這兩匹馬分開過馬棚,他擔憂馬長時候不溜,會生出病來,多次向吳孝忠提及要找個處所溜溜這兩匹馬,可每次都被吳孝忠嚴辭回絕了。吳孝忠說得非常明白:“這兩匹馬識得仆人,除了太子和大世子,冇人能把握得了它們。”
待統統籌辦伏貼,吳孝忠、來興兒二人退到房外,吳孝忠才問了句:“她是誰呀?”來興兒便把他迷路巧遇老嫗,老嫗自告奮勇要來為景暄接生的顛末敘說了一遍。
夏嬤嬤也在桌旁坐下,斟上兩杯酒,遞給來興兒一杯,歎口氣,說道:“本年總算有人陪我這老婆子過年啦。今後嬤嬤不在了,你會不會想起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