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曉得下流的稻子眼看著就要熟了,如此付諸流水,又怎能不感覺可惜?
便是為著他們,行事也必須得要慎重。
淮安水患,於鄧仕文而言,實則是一件進退維穀的難事。
畢竟這一世的他,並非是如宿世普通孤獨一人。
“便如此次水患,如果為安穩計,該當以朝廷及巡撫衙門的意義行事,一力求穩,按部就班地加固河堤,疏道引流,那樣即便水患過境,淮江沃野千裡被淹,亦是無責無過,不會授人以柄。”
但如果直接取納他治水之策,那麼便是輕易惹火上身,畢竟此法連累甚廣,固然能避水禍,但也極其輕易授人以柄,鄧仕文為官多年,怎會情願擔此乾係。
看著天上降雨還是不竭,江程雲終究咬牙命令,挖開東南角的堤壩,開端瀉洪。
江程雲現在亦是肉痛不已,聲音也帶著說不出的愁悶之感。
此時淮江堤壩上的百姓皆是一臉凝重,神采間都帶著幾分傷感。
看著河工們挖著堤壩,江程雲雙目未動,隻淡聲道。
“但朝中之人遠在京都,並不會看到這些,在他們眼裡,便是為師自作主張,一意孤行掘堤瀉洪,形成淮安東南大片地步受災,隨之而來的,便是禦史群臣的參奏。”江程雲淡淡的道。
說到這裡,江程雲頓了頓,持續道:“雖能明哲保身,但此乃庸人之行動,亦是庸官之所為!凡事為天下計,以大局為考量,方纔是良臣賢才之氣度。為師雖願你平平生順,但亦不肯看你成為碌碌庸人。”
因著朝廷命令賑災的旨意尚未下達, 因此在讓董睿發令至各縣撤離百姓之時, 江程雲亦是隨後便安排職員開端往各縣冒雨運送糧食。
接到旨意以後,賑災糧之事總算是處理了,江程雲馬上命令各縣開倉賑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