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是說,官家丟了金印?”胡淑儀雙目圓整,滿臉震驚,聲音都有幾分顫抖。
與此同時,謝府當中,謝安同謝玄也有一番長談。
點點水花晶瑩,似河中飛起的珍珠。
“為何要回絕?”謝安挑眉,神情淡然,和謝玄構成光鮮對比。
看看留在北地的高門,現在都是甚麼景況?
“成不成,我都賭這一回。”王太後沉聲道。
“太後真這麼說?”司馬曜不敢置信。
“明日朝會以後,無妨給王子敬送去拜帖。”
冇有對比就冇有傷害。
“如阿兄再不點頭,我便去求見太後,請太後評理!”
笑聲中帶著苦澀和無儘的自嘲。
“你能想到之事,以王子敬之才,一定不會想到。”謝安笑道,“說不得,你二人還能結伴北上,路上倒也不會孤單。”
宴會結束,群臣退出宮外,熱烈散去,好似繁華將至絕頂,再不複得見。
捨棄天子,捨棄司馬曜!
“然也不然。”謝安搖點頭,對謝玄道,“桓氏欲讓揚州牧,我若接下,必將壓過太原王氏和琅琊王氏。有揚州在手,即使是郗方回,對我也要顧忌三分。”
郗愔官居丞相,王太後臨朝攝政,滿朝文武不是郗愔翅膀就是士族高門出身,郗超等更是桓氏在朝堂耳目。
桓氏的野心昭然若揭,之前另有梁州不從其命,有楊亮紮在桓氏背後。
虧他覺得能操縱桓容,乃至想著用完一腳踢開,順勢接辦幽州,當真是瞎了眼,腦袋被石頭砸,異想天開!
謝玄點頭。
聽到的動靜越多,司馬曜就越感到難受,心被扯開一條大口,嘩嘩向外淌血。
司馬道子是司馬曜的同母兄弟,雖冇有改封琅琊王,但在司馬曜冇有皇子之前,他就是默許的皇位擔當人。
何如司馬曜生得高壯,十二歲的年紀,身材不下十5、六歲的少年,那裡是宦者能夠拉開。
謝玄眉心擰出川字,再看桓容手劄,神情愈發嚴峻。
胡淑儀攥緊衣袖,幾近節製不住指尖顫抖。
“一定是丟。”王太後道,“先帝病重之時,新安俄然分開建康,徐淑妃自請殉葬,再加上先帝的遺詔,一件件聯絡起來,阿妹還冇有眉目?”
“桓敬道不是桓元子。”謝安端起漆盞,不顧茶湯已冷,抬頭一飲而儘,“他有規複中原、結束亂世之心,我意助他一臂之力!”
即便是政見反麵、相互看不紮眼,此時也能舉杯邀飲,非刻薄至極,毫不會用心下對方臉麵,更要回敬一觴,纔不負重陽佳節。
中原不存,家何存焉!
飛濺的水浪高過三尺,暖陽映照之下,炫發五彩光芒。
“太原王氏和陳郡謝氏早不是一條心,琅琊王氏欲重掌權益,吳姓高門也在暗中運營,朝廷大要不見如何,實則早已經暗潮湧動。長此以往,建康需求生亂。”
不是司馬家的天子冇有野心,各個庸碌,而是重重壓迫之下,左有權臣右有高門,野心之火尚未燃起就已燃燒。
司馬道子受封東海王,封地本在東陽,同新安郡公主的封地毗鄰。藉口同司馬道福反目,司馬道子幾次同司馬曜“膠葛”,勝利將封地改成臨海郡。
宦者放下三足燈,謹慎上前兩步,正要再開口,司馬曜猛地抬開端,神采猙獰,一把抓住宦者的衣衿,使得後者踉蹌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