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康二年,蒲月甲戌,朝會之上,忽有一名殿前衛奔入光亮殿,大喊:“國主不辨忠奸,丞相偏行毒--事,悲哉,國將忘矣!”
呂婆樓沉默了。
秦氏當然能得賦稅人丁,卻能夠曝露埋在長安的部分釘子,算起得失,也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如有違背,必然遵循律法嚴懲,毫不姑息。
之前已有兩名藥童身故,錯殺也好,真有異心也罷,從那以後,呂婆樓入口的湯藥都需醫者親手熬製,由健仆緊緊盯著,確保不出半點不對。
至於會不會因無病服藥侵害身材,太尉府半點不在乎。
“已被關在客廂。”呂德世眼中閃過狠意,道,“阿父,可要押下去拷問?”
回到殿中,有朝臣撿起粗布,看到此中內容,不但悚然色變,昂首看向王猛,神采中帶著質疑,更有幾分驚懼。
苻堅好美-色-眾所周知;朔方侯和建寧列公死得俄然也是真相;王丞相為推行一些政策,和老臣產生爭論朝堂表裡都有耳聞。
“呂太尉之言,恕鄙人不敢苟同。”
“他行奸棍之事,以我子相逼,究竟如此,何言能夠抵賴?!”
有乾才又如何?
再看苻堅,竟是痛心疾首,就差捶地大喊:國主昏庸,縱奸賊暗害老臣,國將亡矣!
不是早有籌辦,恐會被對方的煞氣壓住。
王猛的反應不成謂不快,何如落空先機,還是慢了一步。
桓容點頭。
呂婆樓看著徐川,雙拳一點點攥緊,想到竹簡中所言,思及王猛不遣親侄,偏讓本身的兒子身陷梁州,終究下定決計、
聽到健仆所言,呂德世雙眼一亮,呂寶更是衝動得跳了起來。
“當然不是。”徐川點頭道,“隻為給氐主帶一個口信。不消二公子出麵,另有帶信之人。屆時,隻需二公子略加放鬆,趁亂放其分開便可。”
“如何?事成以後,呂太尉得千兩黃金,三公子安然出梁州,氐主嚴肅減少,王猛聲明掃地,太尉亦能出一口惡氣。”
“廢料!”
“可……”呂德世不解。
這是他們撐下去的但願,也是從長安脫身的獨一機遇。
“當真是胡言?”徐川不緊不慢道,“太尉細細考慮,徐某所言冇有半分事理?至公子不是葬身朔方,三公子不是身陷梁州?聽聞自太尉告病,氐主除幾句溫言,並無他意?”
從梁州北上,一起順利到達長安,入城時還同保衛酬酢幾句,送出一袋燻肉。
不到兩刻種,呂德世去而複返,神采還是陰沉,言語行動間卻帶著客氣。
感喟運道不濟的同時,對比常駐府內的同業,又不免感到光榮。
被捂住嘴的醫者也是一陣後怕,忙不迭點頭,神采煞白。
呂德世和呂寶大驚,同時撲向榻前。正要叫醫者,卻被呂婆樓喝住。
呂德世和呂寶更是神采丟臉。
最後更言王猛身為丞相,不但不勸止,反而為同老臣爭-權,大肆助紂為虐。
所謂打盹送枕頭,概莫如是。
苻堅氣得眼冒金星,聽到突入光亮殿的人跑了,頓時怒髮衝冠,恨不能拔-劍殺人。
被激得頭頂冒煙,呂德世幾乎當場-拔-劍。幸虧記得呂婆樓的叮嚀,才勉強壓下肝火,將徐川引往正室。
“快些熬藥,趁早分開!”
看到從角門出來的醫者,肯定之前聽到的動靜,呂婆樓臥冰在床,恐已病入膏肓。道出照顧好藥以後,徐川被請入客室,不消半晌就見到了呂德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