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淩晨,建康城迎來可貴的好天。
“瓜兒,你孤身在外,該心狠的時候毫不妙手軟。”南康公主正色道,“你父是甚麼心機,想必你也清楚。阿母冇法護你,你隻能本身護著本身。”
本來無需這麼費事,但對方又是李斯真跡又是青銅古劍,不拿出件像樣的禮品,桓容都感覺過意不去。幸虧南康公主對兒子風雅,將壓箱底的重寶送來。看到箱中的金色珍珠,桓容當即雙眼發亮。
認出來者是謝玄,饒是秦璟也吃了一驚。
聽完桓容報告,南康公主柳眉倒豎,怒道:“好、真是好!我竟然瞎了眼,信這麼一個東西!阿麥!”
桓容從飯碗裡昂首,活似一隻正啃魚的狸花貓。南康公主嘴角抖了抖,李夫人直想掩麵。
“莫非是疑兵之計?”
船身行出籬門,船伕喊著號子,腳踩木輪,船槳齊齊擺動。略顯渾濁的河水向兩側排開,大船逆流而上。
幾艘商船前後停靠船埠,船長們一邊盯著船伕和健仆裝卸貨色,一邊議論北方戰事。
“諾!”
貨色裝卸結束,船商們當即分分開,半數前去大市買賣,餘下候在船埠四周等著買家上門。
“阿穀帶來了?”
翻譯過來:渣爹無情在先,做兒子的何必顧忌太多。能坑就坑,娘支撐你!
“這上麵的有一個算一個,全數綁來。捆上手腳,每人十鞭!”
“幼度?”
秦氏秘聞深厚,家藏秦、漢兩朝積累的珍寶玉器,此中便有兩顆龍眼大的珍珠,據悉是漁民偶爾捕獲海中巨蚌,從蚌殼中所得。但那也是平常的瑩紅色,而不是明晃晃的金色!
桓容跪坐在一旁,耳邊充滿婢仆的慘呼,神采微有些發白。
桓府中,桓容和桓禕正陪南康公主用膳。
該如何說?
“塢堡?”
“果然?”
“此事莫要張揚。”
“多謝幼度相送。”
坑爹罷了,全無壓力,包管完成任務!
兄弟倆各捧一隻漆碗,冒尖的稻飯轉眼少去大半。盛飯的木桶將要見底,矮桌上的炙羊肉和燉菜添過三回,仍不見半點停嘴的跡象。
秦璟在船上抱拳,朗聲道:“他日幼度往北,璟必掃榻以待!”
健仆退出艙外,秦璟將珍珠全數倒出,拿起一枚對光而照。想起之前同桓容劈麵,不由得眉尾輕揚,笑意映入眼底。
為了給秦璟的回禮,他半夜餓得直想撓牆,一桶飯至心隻要半飽。
謝玄到了近前,猛的一勒韁繩,自馬背翻身躍下,朗聲道:“玄愔北歸,玄自當來送。”
“幼度放心。”
兩桶稻飯轉目睹底,桓禕吃下十碗,桓容吃到十三碗,還是是七八分飽。何如南康公主不準他再吃,並且叮嚀婢仆,今後務需求看住郎君,每餐絕對不成超越十碗。
如許的一袋珍珠,在北地足可贍養一支強軍!
“不成能!”一名麵龐結實,膚色古銅的船商道,“氐人是真被鮮卑胡打得潰不成軍。我親目睹到逃兵劫奪百姓,乃至打擊塢堡。”
駿馬揚起前蹄,鼻端噴著粗氣,收回嘶噅噅的叫聲。頓時郎君解下佩劍,以劍柄擊向馬鞍,敲出陳腐樸拙的韻律,竟是一首送彆的古曲。
物以稀為貴。
秦璟一行挑選由水路出建康,厥後沿河北上,過淮陰後改換陸路,快馬加鞭趕回塢堡。
話落回身登船,不給謝玄持續詰問的機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