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要走，也該是往姑孰。

“諾！”

細觀桓大司馬的神情，郗超心知不能在問，當即退下安排。臨走不忘命忠仆抬走屍身，清理潔淨血跡，點上一爐新香。

“既然不是偶然，此中定有蹊蹺。”南康公主看著桓容，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絲神采，“瓜兒，你實話同我說，這到底是如何回事？”

是嫁是娶？

賀禮應已送到建康，未知容弟是何反應？

“哪首？”

這事能夠這麼解釋？

如何告？

“兒同秦氏四郎有約，不但買賣鹽糧，更從氐人轄地招攬百姓，收攏壯丁。”

結兩姓之好？

“不忙。”桓容行到閣房，親身翻出竹簡，“我要上表天子，請奉阿母往盱眙。明日派人去青溪裡，告訴府內世人，立即辦理行裝籌辦出發。”

桓容雙眼瞪大，明白李夫人話中的表示，驀地生出喜意。

“不敷為奇？”南康公主挑眉。

千裡以外，彭城郡中，秦璟立在廊下，瞻仰高懸的明月，很久未動一下。

“恩？”

“幽州地處衝要，西接豫州，南臨為青、兗僑州，再向南則是廣陵。一旦廣陵被破，敵軍長驅直入，建康危矣。”

“阿姊，如郎君還是縣公，天然要講端方。然官家下旨，郎君已為郡公，位比諸侯王。將阿姊接到幽州奉侍，朝中那個敢說個不字？”見南康公主神情微動，李夫人抬高聲音，“再者言，秦四郎君真意如何，阿姊不想劈麵確認？”

“多久了？”

桓大司馬遲早要上路，為桓容考慮，頂多再活個一年半載。有司馬道福送入宮的丹藥，司馬昱也一定能撐上多久。

婢仆白著臉上前，吃力的扶起桓大司馬，將他安設在榻上。

秦璟掃它一眼，回身回到閣房。

桓容遲遲不出聲，神采變來變去，喜怒難斷，南康公主愈發感到狐疑。

銅爐擺在榻前，暖香嫋嫋飄散，同血腥味混在一起，高聳的刺鼻。

桓大司馬不出發，她一定能分開建康。

李夫人搖點頭，素手捲起南康公主的衣袖，唇角微翹，長睫輕扇，如同工緻的蝶翼。

關乎本身，南康公主一定等閒點頭。觸及到桓容，必然會慎重考慮。

屏風外忽起一陣輕響，未幾，郗超的聲音傳來，帶著較著的憂心，“明公，產生何事？”

胡人占有少數，更多的則是漢人。

“阿母，這事……”桓容皺眉，硬著頭皮道，“兒覺得對方一定有歹意。”

“幾個月前……”

汗青上，苻堅野心勃勃，拿下北方以後，敏捷出兵百萬，誓要一統天下。東晉的兵力完整不敷看。不管在誰看來，此戰的勝負都冇有牽掛。

南康公主合上雙眼，重又展開，感喟一聲。

以之前的幾番打仗，說他用心找茬，能夠性實在太低。

“秦氏掌控燕境不久，又出兵攻打氐人，搶得三郡之地。前提所限，即使命令規複農耕，與民歇息，短期內一定能見效果。想要保持對敵上風，急需大量的海鹽稻麥。九成不會殺雞取卵，捨棄同幽州的買賣。”

國與國之間開戰，必是儘力以赴，勝者通殺，敗者飲恨。

錦帳落下，宦者垂下視線，推到牆邊。翻開暗櫃，看到空了大半的藥盒，心中大驚，頸後沁出一層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