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文握住老婆的手,微微一笑,道,“長卿,如果真是有人算計你我,哪怕此次未成,恐怕那人也會一計未成又施一計。既如此,便不如看看此人是個甚麼意義。越氏瞧著並不像知情的人,如果我們不脫手,越氏有個好歹,我們心下總歸是不好過的。若越氏與他們是一夥,那也不消過分擔憂,害人之心不成有,防人之心不成無。我們防備在先,我不信還能被算計了。再者,順藤摸瓜總比一味防備要一勞永逸。”
紅兒特地去了一趟郊野,探聽了因果返來,道,“給清心庵送花草的婦人姓徐,是君子堂白家專門侍養紅梅,徐氏家祖上就是專門養紅梅出身。君子堂是馳名的皇商,宮裡梅蘭竹菊四樣都是他家供奉,之前他家叫百花堂,這梅蘭竹菊被讀書人稱為四君子,他家便改個雅名兒叫君子堂了。君子堂裡像徐氏如許的花草匠人多的很。越氏現在四十有五了,她是庶出,婚嫁時越家還未大興,嫁了帝都近郊的一戶李姓鄉紳。厥後,越家逐步昌隆,李鄉紳家也跟著雞犬昇天,李鄉紳厥後還在戶部謀了個小官兒做。隻是,越家出事時,樹倒猢猻散。李鄉紳為人非常卑鄙,怕被嶽家連累,便將嫡妻越氏休棄了。幸而老天有眼,李鄉紳休了嫡妻,也冇能保住官,李家受越家之事連累,李鄉紳被放逐,家裡的財產也都被抄冇了,倒是越氏被休棄時帶了一些財物在身上。這李家端的無恥之尤,越氏並無親子,隻要一個女兒。她被休棄時,孃家已經冇人了,天然也冇人替她出頭。李家遭了天譴後,李家人反是想到了越氏身上的財物,竟拿李女人來訛詐越氏。這些年,越氏早給他們訛詐儘了,還要出去乾活掙錢給李家人使,不然就要把李女人搶歸去,畢竟李女人姓李,可不姓越。近些日子以來,李家又拿李女人的婚事作價,越氏吵了幾遭,已經要殺人了。奶奶在鄭女人那兒見到的那盆花,原是越氏養的,傳聞越氏很早就喜好侍弄花木,厥後屢遭變故,方失了這興趣。不過,她的確會養花,白家的花草匠人都是賣身的,越氏不肯意賣身,但她因技術好,侍弄的花草標緻,如有實在好的,白家就會買下來去賣給大主顧。這些年,越氏就靠著這個掙錢,可惜掙的銀錢都給李家訛詐了去,不然,李家早把李女人賣了。”
趙長卿回家後還跟夏文唸叨了半日這花如何如何好,夏文笑,“說的我都心癢了。”
鄭妙穎道,“我說的花匠不是庵裡養花的尼姑,瞧著像郊野專門侍養花草的,庵主喜她花草弄的好,常叫她送花草疇昔。”
過年,過的就是情麵來往。
“是啊。”蘇白梨果一結婚,趙長卿覺著本身的心都老了,她接了茶,笑問,“你不籌算結婚了?”
梨子將手抄在大毛的袖籠裡,紅泥小火爐上的銅壺在咕嘟咕嘟的冒著熱氣,他提起銅壺,泡了壺茶,分給趙長卿一盞,道,“好似一眨眼,梨果他們就長大了。”
梨子未料趙長卿謹慎至此,他未多問趙長卿寫那兩字的意義,接著趙長卿的話道,“阿寧每天在軍中,偶然打起仗來,十天半月的不回家,那裡另有空生兒子。”
臨年,家中事件也多,伉儷兩個籌議了些家裡的事,夏文又為趙蓮的事憂愁,“明天老太太又與我乾脆阿蓮的婚事。姑媽眼睛長到頭頂上,這大半年的工夫,說了十幾家不止,她一個都瞧不上。來歲阿蓮就十八了,再不訂婚,今後想嫁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