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拾遺_北寨村·白洋泉河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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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紅生家大門的門楣上擺佈兩側用泥巴糊了,估計是“破四舊”期間的佳構。問他記不記得這些事情,董紅生說不記得了,說當時他還是一個小孩。按照我的要求,他登上梯子把泥巴起掉,暴露了內裡的廬山臉孔。看得出這些殘存的磚雕是《三國》裡的戲劇人物,有手持丈八長槍的張飛,有手握偃月大刀的關公,另有常山趙子龍。活潑、細緻、線條流利,隻是有的少了馬腿,有的少了手臂。另有一種磚雕是繁華牡丹。董紅生一麵取土一麵用笤帚掃潔淨了,一再問,這些東西有甚麼代價,值多少錢,值錢的話我就賣了。聽得我非常焦急,不曉得除了勸他不要毀掉該說甚麼好。

這座院落的佈局還是,門楣上“耕讀傳家”四個字蒼勁凝重,模糊可辨。雕花門窗有一部分還在,但也有一部分被換成了毫無審美興趣的方格木框,內裡還上了鐵柵欄。戶主說不懂這有甚麼好,當年三十塊錢一扇給賣了。

劈麵的一座老宅子,是白叟的祖產,現現在也住著好幾戶人家,都是本家兄弟。老宅大門上的木雕在“文革”中被剷掉了,兩麵有桃形的鐵片支棱著,生著厚厚的鏽跡,問了很多人,誰也說不清這個桃形鐵片是做甚麼用的。走出來,連著門樓有一個木質照壁,照壁中間的斑紋模糊可辨。照壁上有兩扇門,平時關著,家裡有白叟歸天往出抬棺材的時候才翻開。老式的四合院,高低兩層,磚木佈局。牆基是大塊的石雕,刀法細緻圓潤,殘留著昔日的都麗堂皇。本來的雕花門窗也大部分被換掉了,看著像是一件手繡旗袍縫上了中山裝的口袋。

題記:北寨和南寨的中間夾著一道溝,溝壑裡流淌著一條河,叫白洋泉河。位於白洋泉河邊有一個天然村叫白洋泉河村。白洋河泉會聚了從山下排泄的支流,曾經寬廣而清澈,流經南寨北寨和白洋泉河村,最後彙入到丹河。本地人傳說,白洋泉河最早由一百條小溪聚成,白洋泉河是否應當叫百洋泉河也未可知。白洋河現在已經瘦細得不敷一米,昔日的河床種上了莊稼。

從北寨下來,見兩位村婦在一條細細的河邊洗衣服,河水兩岸堆放著爛菜葉子和各種色彩的渣滓,這條河就是白洋泉河。河水清澈純潔,從一條塑料管子裡汩汩流出。

沿女牆走疇昔,又是一幢舊宅子,表麵高大氣度,刻薄的舊磚頭,壘砌得嚴絲合縫,如何說也有了上百年的汗青,隻是大門舒展,內裡的狀況看不到。寨牆邊門外一棵不著名的樹已然枯死,枝乾曲折著指向遠處。老鄉說屋子的仆人不返來了,走了,到城裡住去了……中午的夏季,不很冷,大氣透爽,陽光有些和順。

從遠處望去彷彿一座城堡,花牆老屋,一棵千年古槐聳峙在村口,在夏季通透的陽光下顯得滄桑偉岸,蕭索寂聊。

老鄉奉告我說白洋泉河的下流叫西河,流經哪些處所,他也不清楚。

說著話,麪條就煮好了。鄉村的飯菜自有一種天然的暗香和真味。我一邊吃一邊和她拉呱著,問她:“孩子們會不會種莊稼?農忙的時候返來幫手嗎?”婦女說:“現在我們都還無能,用不著他們。”我又問:“那今後你們的兒子們還會返來種地嗎?”婦女說:“不會了,他們都不會種莊稼,在內裡都有事情了,再說也都不會返來了。”我問:“那你這屋子另有你的地盤將來如何辦?”婦女說:“誰曉得啊,今後的事情今後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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