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村拾遺_屯城村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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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的正月初三,是一個霧霾覆蓋下的好天。早餐後,領著女兒,輕裝簡行,朝陽城方向解纜。操縱春節休假的時候拜訪幾個古村莊,是年前就定好的打算。

張慎言之以是成為一代名臣,除了位高權重、職位顯赫,更有高於權位之上的身分,那就是品德、文章、思惟和才略,恰是這些身分使得他的姓氏光彩光輝,燦爛千秋。

張慎言的民族時令和文學才調,遭到先人的高度評價,清康熙年間的工部侍郎田六善獎飾說:“太宰文章足以華國,才略足以禦變,學術足以輔成,君德談吐風采足以羽儀一世。”

在屯城統統都麗堂皇、厚重高雅的舊修建中,張慎言的“泊園”最惹人遐想。

村委主任姓陳,四十多歲的模樣,田字臉,身材高大,對本村的汗青文明爛熟於心,如數家珍般娓娓道來。他話音降落,處所口音讓我聽得不是很懂,但體味到的東西已遠遠超越我的預期。臨彆陳主任贈送我的兩本質料,讓我如獲珍寶,欣喜不已。

拜訪屯城,最後是因了對張慎言的追慕,走馬觀花一番後,才知屯城豐富的人文汗青,不止一家一姓,也絕非一篇文章能夠窮儘。私心但願屯城在此後的扶植中,能規複泊園的部分舊貌,能將現存的舊民居儲存下來,但願走進屯城第一眼看到的不但是一個籠統的圖案,另有張慎言的泥像。

過了潤城,沿沁河,一起打問著向屯城走去。

崇禎四年(1631),王嘉胤帥匪眾數萬竄入陽城沁水,在坪上、屯城一帶燒殺劫掠、殺人如麻。被當代稱作“農夫叛逆兵”的賊眾,美滿是一夥冇有涓滴人道的強盜,屠刀之下,婦孺老幼,貧繁華賤,概莫能免。張慎言親眼目睹了血流成河、屍橫遍野的慘烈。為避匪患,張慎言在故裡修建了三層高樓,名曰“同閣”,盜匪來時,藏鄉民於其上,救活鄉民萬餘人。錢謙益在《列朝詩集》小傳《張尚書慎言》:“金銘為人有彆趣,詩亦有彆調,懷負誌節,敦篤友情。家居時,流賊猖披,造三層樓,臨洎水上,樓櫓渠答,火炮悉備,一村夫保其上,賊屢攻不克,所全活者數萬人。有才如此,而置之冗散,不得為國度擋一臂,由今念之,尤不幸惜也!”朝廷派兵前來平患,但是前來追剿匪眾的官兵給公眾帶來的災害比之賊患更甚。張慎言親眼目睹了 “兵之害更慘於賊”的狀況,氣憤不已,寫下了《點燈行》一首長詩,描述了“我民耳目亂,呼天但號咷”的悲慘。他在《同閣記·後序》一文中記錄了當時故鄉匪患的實在情狀。大抵內容以下: 明朝壬申年的正朔四日,賊首王家胤(詳見本書《花溝·寨上·坪上村》)先到了沁水的坪上燒殺劫掠(劉東星的老宅子就是在這個時候被一火燒儘),而後沿榼山進入陽城,向西到了端氏,又折而向東,以數萬之眾兵犯高都,郭穀、白巷諸村。燒殺劫掠,冇法計算,有的死在水井裡,有的跳了茅坑,有的跳了沁河。賊眾掠取人丁財寶滿載而去。屯城的男女老幼,躲進了同閣,免受了奔逃之苦。當年的秋末,匪眾又從武安過來俄然攻擊了屯城和上佛村,大肆燒殺劫掠,有鄉民躲進了山上的崖窟中,被賊眾以火攻之,倖免的人,又被硫磺毒煙燻死。死去的人太多了,能夠用溝壑為單位來計量。有的一家十幾口人中竟冇有一個存活下來。村夫登上女牆望去,但見簇擁而至的賊眾密密麻麻滿盈在山穀間,有騎馬的有步行的,連續數日,在屯城滯留不去的有萬餘眾。張慎言五畝之大的家宅,擠滿了強盜,冇有一點空地,這些強盜把耕牛椎殺了來享用,冇有椎殺的將後腿砍斷。張家的門窗桌椅、茶幾屏風、車輦床第,全數被劈了燒火燒飯,從早到晚,不斷地在燃燒……此時的屯城,比年蒙受了匪患、兵患、瘟疫、饑荒,一災更比一災甚。《陽城縣誌》(康熙版)卷七記錄,崇禎六年,陽城一帶遭受了大的瘟疫,一門當中,病死者十有六七,有的百口死絕。當年一冬無雪,翌年一春無雨,到處是橫陳的死人枕藉於路。此時張慎言的詩歌中,忍淚含涕,其憂患悲忿之情不知向誰哀告控告。有詩《寇至後大祲疫且甚,與死於殺掠者幾等》一首可見一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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