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他,唯有慕雲錚,是他與摯愛的老婆孕育的骨肉。
他還記得,阿誰剛生下來躺在他手裡哇哇直哭的小嬰兒,是那麼小,那麼白,那麼軟,含著淚的眼睛清澈潔淨,哭起來又是極其的清脆。他為之歡樂,心疼,垂憐有加。
二皇子忙擺手道:“父皇,不必費事陳娘孃的宮人,兒臣來之前已遣了個技藝利落的宮女。”
還是太後汲引的呢。
看在她是大宮女的份兒上,正興帝眉眼淡淡的,隻是有一搭兒冇一搭兒隨口問起來:“多大了?”
隻怕陛下身居高位不必然能看清底下的事情,她冷眼旁觀著,倒感覺二皇子年紀小小的,心機卻不簡樸呢。
二皇子眨著清澈的眼睛,不假思考地答覆:“回父皇,兒臣模糊記得之前發高熱的時候甚麼都吃不下,還是父皇親手給餵了野雞崽子湯纔好了過來。兒臣內心一向掛念著阿誰味道。”
這話卻把正興帝說得眼皮一跳。
岑西錦方舒了一口氣,正欲去接那宮人手裡的野雞崽子,二皇子卻凝睇著另一邊,說了句意想不到的話。
“哦?”
他的兒子,他這個做老子的蕭瑟得,可彆人卻欺負不得,主子就是主子,如何也不能被主子們輕賤了去。
因而一向躲在迴廊裡戰戰兢兢的岑西錦忙跪了下來,低著頭大聲拜道:“奴婢見賢館宮女岑西錦見過陛下,見過陳婕妤。”
正興帝聞言思考了很久。
“瞧你酸的,今後啊,你有的是小崽子養!”正興帝站起家來不動聲色地笑了笑,眼睛卻冇有看向她。
“哦?你上前來朕瞧瞧。”正興帝不覺皺起了眉,實在岑西錦於他隻不過幾麵之緣罷了,長相又冇甚麼特彆之處,他天然是不認得的,可這個名字……可不就是宮裡最年青的阿誰大宮女嘛!
饒是她這般作想,麵上卻仍嗔笑著,嘲弄不止:“都說父親是嚴父,陛下倒是可貴一見的慈父,對後代這般寬和仁愛,當真叫妾身好生打動哩!隻是,慈父慈父,卻要拿妾身養了這麼久的小崽子們來充風雅,唉,妾身好悲傷嘞!”作勢便拿絹子擦向眼睛,瞧著真真兒委曲不幸。
二皇子吸了吸鼻子,看著環繞在陳婕妤身邊啄食小蟲的雉雞花衣,神采有些龐大:“陳娘娘,這野雞崽子是花衣生的麼?”
正興帝心頭一鬆,遂朗聲笑道:“不錯,不錯,我們皇家的孩子就是得如許嬌慣著養大!我兒不愧是天家之子!”
正興帝又問:“在二皇子身邊,可還服侍得慣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