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女人？”那聲音聽來遲緩，但非常慎重。見了陸鋒以後，顧柔嘉半點不思疑這位陸家老太太定然也是安閒風雅的女子，當即對陸鋒一笑：“既是老太太醒了，那我也就不再叨擾。陸公子且看顧老太太就是，我先行告彆，陸公子和老太太自便，不必過分顧及我。”

不想她脫口說出，顧柔嘉橫了她一眼，將其唬得低頭不語。“丫頭們不懂事，少了些禮數，陸公子莫怪纔是。”顧柔嘉向其行了一禮，神采一派恭敬，“讓陸公子見笑了。”

又有一小丫環笑起來：“你們無福，未曾見到他們。女人引出去那郎君生得很好，厥後進莊子來的那對祖孫，那年青的孫兒模樣更好！我方纔出來送薑湯，他暖和和和向我伸謝，還說想去感謝我們二女人呢。他聲音可好聽了，聽得我渾身顫栗，倉猝說女人歇下了，從速跑了出來。”

陸鋒含笑，目光在顧柔嘉臉上一轉，笑意更濃：“本日，多謝顧女人收留。”他說到這裡，又向她行了一個大禮，顧柔嘉避而不受：“陸公子幾次三番施禮，難道讓我過意不去？”才說完這話，模糊聽得閣房中傳來衰老的聲音：“鋒兒。”

*

“祖母。”陸鋒忙笑著應了聲，“這莊子的仆人顧女人前來，孫兒與顧女人說話呢。”

現下雪勢正急，難保有人在外玩耍之時碰到大雪，視野不清之下，如果出了甚麼不測是再普通不過的了。顧柔嘉忙笑道：“出門在外，不免趕上這些事，去請兩位出去吧，不成怠慢了。”說到這裡，她頓了一頓，又問：“是兩位平常遊人，還是中有不便利的白叟？”

“萍水相逢之人，那裡就有動心之說？”顧柔嘉含笑點頭，“何況不過是丫環們的打趣之語，殿下怎能當真了？”

顧柔嘉一怔，跟在身邊的侍女便脫口笑說：“宮裡貴妃娘娘是我們家大女人，這是我們家二女人。”

“是呀。”顧柔嘉點頭，想到陸鋒去處暖和，笑意更濃，“雖未曾見到那位老太太，但那位公子很好，想必老太太也是一名暖和安閒的人。”

陸鋒似是看出了她的意義，忙見禮笑道：“祖母年事大了，不免嗜睡一些，方纔又受了些寒，正睡著，不便出來驅逐女人，還請女人包涵。”

這間院子不大，安插貴在精美小巧，加上溫泉在此，很有幾分四時如春之感。院子裡擺了很多花草，非常標緻。通傳一過，內裡便迎出一人來，那人看來二十餘歲，生得劍眉星目，五官豪氣非常，漂亮非常。他身材頎碩，八成是個練家子。顧柔嘉隻到他胸口，嬌小得如同一隻小奶貓，昂首看著他，很有幾分荏弱。

“殿下身子可好些了？”本能的感覺他周身氣度有些奇特，隻當他是病中，也冇有多想，當即行至床邊，對他笑得靈巧：“可要再吃些藥？”

連沈澈本身都說不清，本身何為要跟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較量，但想到顧柔嘉舍了本身去見他，貳內心便酸楚難當，恨不能將顧柔嘉永久留在身邊，再不讓她分開。

她低眉想了半晌，深思著沈澈隻怕也該醒了，當即往客房裡去。屋裡很和緩，顧柔嘉一進門便將大氅脫去，打了簾子出來，沈澈已然醒來，靠在床上，神采冷僻的望著窗帷。見顧柔嘉返來，他轉頭看著顧柔嘉，唇角抿了抿：“返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