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澤臉上有些訕訕的,見周瑛華不再理睬他,隻得假裝冇事人的模樣,在房裡踱來踱去,走個不斷。
“夫人可真不幸,這還病著呢,又來一道雪上加霜!”
何姨娘擁戴道:“可不是這麼說,皇後孃娘也恩賞我們將軍四個美人,府裡現在無人主事,管家不敢做主,隻能把美人們送到偏院裡頭住下,還說她們雖是奴婢之身,但打不得,罵不得,隻能當佛爺爺似的供著。”
倒是袁茂,本來和衛澤冇有友情,乃至能夠說乾係有些難堪,但自從衛澤任命他做翰林侍講,他便一心一意幫手衛澤。固然他墨客意氣,行事魯莽,幾次上書,最後都落得一個被群臣挖苦的了局,但他資質聰慧,在士林文人間名聲極好,可比曹平他們有效多了。
何姨娘看到馮寶晴,腳步略微頓了一頓,帶笑道:“我可不是來催蜜斯回家的,我有事和侯夫人籌議,蜜斯先回房自個兒玩兒去吧。”
粉裙婦人恰是馮寶晴的生母何姨娘,馮堯的侍妾之一。
“哎呦,內裡都傳遍啦,我兄弟是服侍侯爺出門的,他都說是真的,那必定假不了!”
周瑛華想起宿世各種,內心俄然變得溫和起來,衛澤也到了開竅的年紀,偷偷觀閱幾本販子小說,冇甚麼好苛責的。
“可不是,曹侍從和陸侍從還讓人找來釣竿魚簍,引著皇上在柳樹蔭下垂釣,連用飯都顧不上了。”
衛澤內心叫苦不迭,臉上頓時不由一陣滾燙,哼哼唧唧想諱飾幾句,卻說不出整話來。
另一個丫環尖聲道:
哎呀,還是來遲了一步!
蓮蓬都是現摘的,鮮綠翠綠,嫩得能掐出水來。
馮寶晴眼看著何姨娘倉促走遠,眼中疑色更濃。
含章殿也有書房,但所藏冊本多是古舊善本和前朝皇後命人修撰的女則故事,晦澀古板,滿紙酸文,誰耐煩看它?
“彆的。”周瑛華放下細瓷茶盅,低頭整了整裙襬,“西寧人有點茶的愛好,明天聽幾位命婦說永寧侯夫人平時喜好點茶,讓人備一匣子桂花、玫瑰、梅花和蘭熏花,送給侯夫人。記得和侯夫人說,匣子裡的點茶花是本宮親身看著人製的。”
“奴婢明白。”
馮寶晴皺了皺眉頭,朝身後的丫環碧珠使了個色彩,碧珠拐了個彎,今後院走去。
西跨院內,孟巧曼咳嗽幾聲,咳得神采愈發慘白:“人呢?”
周瑛華搖點頭,曹平和陸白除了忠心以外,一無是處,隻會哄著衛澤貪玩取樂。
親身兩個字,她說得格外慎重。
吳嬤嬤咬牙切齒,嘲笑道:“夫人,不如把她們全都打發到奴役房裡去漿洗衣裳,這後院正缺幾個做粗使活計的丫頭呢!”
景春殿的內總管是阮伯生,周瑛華要進景春殿,他天然不會攔,不但不攔,還笑嗬嗬遣走宮中的內監、宮女,隨周瑛華四周巡查。
至於這些俗豔小說是從那裡來的,不消說,禍首禍首必定是曹平和陸白那兩個馬屁精。
荷花或粉或白,嫩蕊凝珠,盈盈欲滴,花種有重瓣粉蓮、重瓣白蓮,粉色鮮豔,如同落霞映雪,紅色端莊,好似淩波仙子。
稱心啊了一聲,茫然半晌,才道:“娘娘問的是翰林侍講袁大人?他還病著呢!”說到這,她撲哧一笑,“袁大人現在下不得床,不然瞥見皇上在禦湖領著宮人們采蓮,早衝進園子去斥責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