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鐵衣威武之名在外,也極擅馬球,同她的夫君並稱都城的馬球雙絕。凡是有她帶頭,哪怕往步隊裡塞兩個不頂事的弱女子拖後腿,也是穩操勝券,從無敗績。而本日,竟被人打成了平局?
兩人路過之處,三三兩兩聚著笑鬨的少女們都自發遁藏,而後偷偷摸摸的瞄上一眼。
阿殷額頭見了細汗,在鼓樂聲裡退場,稍稍喘氣。
阿殷冷靜策畫著,俄然感覺不遠處彷彿有人在看她,驚奇的抬開端來,就見宰相高晟的次子高元驍不知是何時來的,正站在七八步以外,沉默著看她。
都城裡每年都有上百場的馬球賽,最昌大的當屬仲春中旬由天子在北苑停止的此次。
有了放心丸,待得公主們賽罷了,她便精力奕奕的上場。
二十餘位女人穿戴一樣格式的衣裳,都是十六七歲風華正茂的時候,一個個精力抖擻的縱馬而來,自是引得一片喝采,就連高台上的永初帝都起了興趣,眯著眼睛打量一圈兒。
阿殷的眉心突突跳了起來。
定王未置是否,隻是再次舉樽,“代王兄喝一杯?”
那邊正中坐著的就是當今的永初天子,中間是雍容的孟皇後及得寵的幾位妃嬪,下首坐著的是幾位親王和長公主、公主等人。
阿殷因為馬術精熟,雖說之前冇在馬球場上露過甚角,這幾日試訓時技藝高深,被安排做了個前鋒。待得場上揮旗令下,世人在鼓樂聲裡縱馬馳入場中。
這時節裡草長鶯飛,捂了全部寒冬的皇親貴戚們紛繁換了輕浮的春衫前來,在馬球賽開端前先賞玩北苑風景,就著惠風麗日,談笑晏晏。
阿殷笑了笑,“叫將軍見笑了,若非承讓,哪能撐到最後。倒是將軍本領過人,每回進球都叫人讚歎,阿殷是打心底裡佩服。”
中間坐著是堂兄代王,三十歲的男人,通身皆是高雅,瞧定王多看了場上幾眼,便打趣,“如何,隋小將軍一出來,總算是有興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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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雖久在都城,這些貴女們卻大多不認得,除了那廂領頭的隋鐵衣是他表妹外,其他的麵孔皆是陌生。不過一樣的衣衫裝束,便更能顯出各自氣質的分歧,比如那妃色步隊中的小前鋒。
馬球是都城表裡最受愛好的活動,陶靖雖算不上精通此技,卻也善於。他客歲在西洲整整待了一年,這回永初帝準予他在都城涵養兩個月,在最後的朋友宴飲疇昔後,便分出了數天的時候,還特地找了個善於此技的朋友指導,專門教阿殷打馬球。
能與隋鐵衣勢均力敵也是少有的事,場外援威之聲不斷於耳。
那頭隋鐵衣也看到了他,待定王到來時略作先容,便同阿殷道彆,朝定霸道:“那邊園地都安排好了?我但是等了大半年才氣回京,這回跑馬必然不會輸給你!”
“隋將軍過獎。”阿殷也報以一笑,“家父是金匱府都尉,我叫陶殷。”
阿殷換上窄袖衫,握住球杆時,心境漸穩。
不過這也是值得的。
阿殷是郡主府上的庶女,臨陽郡主死力想要抹滅的人,平常也冇機遇跟她們來往太多,此時便也不去湊熱烈,目光隻在高台上逡巡。
比這更讓她頭疼的是臨陽郡主――
脫下那精乾的窄袖袍,她穿了件象牙色繡曇花的高腰襦裙,用的是銀線,若非陽光映照,幾近看不出那花腔。上身則是對襟的半臂,暴露兩截皓腕,冇有女人們愛用的纏臂金和手鐲裝潢,素淨的手很都雅。髮髻倒是都城少女們常見的,裝點也頗簡練,珠釵斜挑,簪了一朵宮花,很配她苗條輕巧的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