驛站裡畢竟比不得都城繁華邃密,茶水這會兒已經溫了,倒是剛好入腹。
出了這起伏疊嶂的山脈,垂垂又變得寬廣,進了鄯州地界。
阿殷天然也是如此,飯後漸漸的喝湯,歎道:“詩上說美人笑隔盈盈水,放在近處看也冇甚麼,如許放在郊野裡,倒是彆樣景色了。疇前在都城,一眼望進女人堆裡,先看到綾羅綢緞,金釵玉簪,明裡暗裡比的是妝容打扮,家世氣度,這兒倒是分歧。”
“就是今晚!”定王已然抄了隨身的寶劍,“走!”
四十人的步隊在此處更見嚴整,晚間宿在驛站,巡查的人也添了好幾個,先前是陶靖、常荀和高元驍輪換著值夜,現在換成了兩人值夜,悄無聲氣的便添了嚴峻氛圍。
定王“嗯”了聲,便又看向阿殷。
阿殷定了定神,自暗處走出,“殿下,匪賊猖獗逼迫百姓,我願隨殿下前去,蕩平匪寇。”
高元驍發覺了阿殷的目光,回身一瞧,便也看到了定王。他雖存了趁著巡查的機會月下跟美人搭訕的心機,卻也不敢在定王跟前猖獗,當即斜退半步,抱劍拱手,口稱定王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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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中午在一處酒家用飯,不遠處開闊的河邊正有女人郎君們結伴踏青。隔了一道曲水,水這邊是風華正茂的男人席地而坐,吟詩或者笑鬨,那邊則是衣裳素淨的女人們臨水湔裙,鬥草摘花。
阿殷冇見過親生母親,但是母女邊幅秉承,且馮卿又是當年太子太傅捧在掌心當明珠庇護的幼女,嬌養的麵貌加上詩書凝出的氣度,想來當年的也是極美的。從備受寵嬖的太子太傅幼女,驀地成為受誠太子謀反案連累的放逐女眷,當時的她被人救下後展轉到了南郡,會是如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