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想要收回目光,卻見遠處一盞燈籠挑來,有人跟著燈籠挪動,正緩緩靠近政知堂。
定王不悅,皺了皺眉。
“她今晚值夜,不能亂走。”定王不再理睬在理取鬨的常荀,竟自入了政知堂。
他疇前可冇在女人身上費過多餘的神思!
高元驍尚且站在那邊,看她的背影穿過洞門,拂開低垂的花枝,拐入右邊。
隔日,阿殷趕在辰時前到了都督府中,剛換了侍衛的衣裳往政知堂那邊走,半路竟遇見了高元驍。
“剛開端習武的時候不也常磕磕碰碰的麼,過了這段時候就好。倒是每日裡在太陽底下曬著臉上難受,轉頭尋個好些的膏子,可不能毀了這張臉。”阿殷說得一本端莊。
她執刀而立,簷下昏黃的燈籠光芒覆蓋著苗條高挑的身材,在她身上添了層溫和。
“多謝高司馬――”阿殷昂首抱拳,“卑職筋骨如常,高司馬的美意心領了。”
“嗯。”快意去櫃子裡翻出個盒子來,遞給阿殷,“聞著倒是挺香。”
如果在外走動,不管騎馬或是徒步,阿殷都還能變著法兒的緩一緩腿腹,腿腳也不感覺如何,這般侍立得久了,卻叫人腿上僵麻。她的年紀比起其他侍衛小了很多,工夫當然不錯,卻也不見得有多凸起,每日裡除了上值,剩下的時候還會抽暇習武,數天時候下來,小腿便有些浮腫。
陸連續續有其他侍衛前來,阿殷也不逗留,衝高元驍見禮過了,往政知堂門前去交班。
高元驍送她舒筋活絡的藥膏?阿殷接過那盒子,半晌冇想明白。
“可奴婢瞧著心疼,”快意撅著嘴,“女人這身子我最曉得,細皮嫩肉的叫人戀慕,可再這麼折騰下去,還不知會如何呢。”
這但是個彆力活。
即便隔得遠還看不清麵孔,可這都督府裡能有幾個女眷,敢這般前來政知堂?
定王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重視到這個女婢衛了,賞識又思疑,卻又瞧不出太多端倪,在閒暇的時候老是毫無防備的襲入他的腦海。
快意立馬收起來,“女人說不消,咱就不消,明日我去尋更好的藥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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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何時,他也曾如許站著,看她毫不沉淪的轉成分開,消逝在院牆以後?
他是定王好友,更是定王的得力助手,偶然身邊缺了人手,也會跟定王暫借。
美人如此,叫人時候念念不忘,她俄然拋開都城的安閒繁華,跟著定王來西洲做侍衛,莫非也是跟他一樣?高元驍愣怔了好久,被同僚的問候聲揪回了神思,便一同前行。
“都督府的侍衛不像禦前嚴明,你不必時候站得筆挺。”高元驍瞧著勁裝的少女,意有體貼,“那藥膏是內廷製的,舒筋活絡最好,每日睡前抹些,於你無益。”
她將那錦盒遞迴給快意,“收起來放著,今後不準收他的東西。”
到得政知堂,阿殷正要如常的在門外侍立,就見常荀一身貴公子的打扮,不知從那兒尋了把摺扇抓在手裡,上前號召定王,“殿下可算返來了,我正要去拜訪那位大名鼎鼎的薛姬,殿下可有興趣一同去?”
定王坐在長案邊,就著臨門處半掩的窗扉,看向值夜的女婢衛。
“不去。”
“無妨。”阿殷捧了一卷新尋來的西洲地理誌瞧著,渾不在乎。
“我瞧你是腦袋腫了,不如抹上去活絡活絡?”阿殷斜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