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執刀而立,簷下昏黃的燈籠光芒覆蓋著苗條高挑的身材,在她身上添了層溫和。
見得阿殷,高元驍開口叫住,阿殷隻好回身施禮,“高司馬。”
不管是他偶然記錯,還是成心為之,萬事都得聽他的號令。
定王已記不清這是第幾次重視到這個女婢衛了,賞識又思疑,卻又瞧不出太多端倪,在閒暇的時候老是毫無防備的襲入他的腦海。
隨定王前來的官員在酉時就已回了住處,此時政知堂內就隻要定王一人夜讀。
定王選出來的八個侍衛分擺佈衛隊瓜代值守,每隊從當日的辰時開端,值守十二個時候。每天值守的四名侍衛從淩晨開端便保護定王出入,一向到晚間戌時二刻,如果定王這邊無甚大事,便安排三人到值房臨時安息待命,隻留一人值夜,以備定王隨時呼喚,直到次日辰時調班。
他在這都督府內有住處,此時晨練完了,也正往政知堂走。
快意噗嗤一笑,“幸虧女人還記得這身份,膏子我早就備好了,睡前抹上一層,保準明兒醒來時又白又膩――提及來,今兒女人去那邊當差的時候,那位高司馬來了,給了我一盒膏藥,說是舒筋活絡,消腫最好。”
快意不敢方命,隻是有些可惜,“高司馬說這藥膏舒筋活絡最好了……”
“我瞧你是腦袋腫了,不如抹上去活絡活絡?”阿殷斜睨。
這份體貼於阿殷而言,未免過甚。
阿殷看向定王,那位抿唇肅容,未置可否。
“她今晚值夜,不能亂走。”定王不再理睬在理取鬨的常荀,竟自入了政知堂。
快意立馬收起來,“女人說不消,咱就不消,明日我去尋更好的藥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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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阿殷捧了一卷新尋來的西洲地理誌瞧著,渾不在乎。
可既然定王都這麼說了……
美人如此,叫人時候念念不忘,她俄然拋開都城的安閒繁華,跟著定王來西洲做侍衛,莫非也是跟他一樣?高元驍愣怔了好久,被同僚的問候聲揪回了神思,便一同前行。
最後的幾天,定王隻是來往於州府和都督府之間,阿殷除了隨他中間一段路以外,剩下的時候都是站著――
剩下阿殷跟夏柯麵麵相覷。
定王想要收回目光,卻見遠處一盞燈籠挑來,有人跟著燈籠挪動,正緩緩靠近政知堂。
這一日定王的事情還是未幾,比及日上三竿時往州府衙門走了一遭。他昨兒已經叮嚀薑玳將前幾次賣力剿匪的將領官員召來,這回一一查問了當時剿匪的顛末,順道在薑玳那兒用了午餐,才起駕回都督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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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驍尚且站在那邊,看她的背影穿過洞門,拂開低垂的花枝,拐入右邊。
陸連續續有其他侍衛前來,阿殷也不逗留,衝高元驍見禮過了,往政知堂門前去交班。
她將那錦盒遞迴給快意,“收起來放著,今後不準收他的東西。”
“剛開端習武的時候不也常磕磕碰碰的麼,過了這段時候就好。倒是每日裡在太陽底下曬著臉上難受,轉頭尋個好些的膏子,可不能毀了這張臉。”阿殷說得一本端莊。
這值夜的人天然是輪番來的,阿殷這隊四小我,阿殷排在最末,本日按理該夏柯值夜。
是夜用罷晚餐,到得戌時二刻,瞧著定王這裡冇有旁的叮嚀,隊長便帶彆的兩人去值房暫歇,阿殷則還是筆挺的站在政知堂外,聽夏夜裡此起彼伏的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