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不知他這打量的企圖，又不能遁藏，跟定王對視了兩息，不知為何竟有些嚴峻。

“你能長進，便不算我都督府委曲人才。”定王回顧，毫不粉飾的打量她。

常荀倒是跟他慣熟的，將隨行的侍衛甩開些間隔，對定王緊追不捨，“我跟殿下瞭解這麼些年，還是頭一回見殿下對哪個女人如此上心。陶侍衛是個美人，殿下如果連她都看不上，那就彆想找王妃了。”

高元驍既然能在右衛軍擔負統領，工夫天然出類拔萃，加上年青氣盛，經曆老道，往那兒一站便是堵鐵牆。阿殷是個女人，力量不及男兒，卻勝在矯捷輕巧，反應機靈，豈是高元驍等閒能抓住的。

“高司馬慎言！”

高元驍本日喝了很多，銅色的臉上已經現出醉意，目光灼灼。

瞧著定王那副冷肅的神情，常荀悄悄撇嘴。

兩人衣袂翻飛，除了擾動樹枝外，並冇半點聲氣。

阿殷同他進了院子，快意自去安排人備水呈飯，阿殷卻將夏青的手劄取出來遞疇昔，“本日跟定王去虎關，夏都尉叫我將這封信給你。”她坐在桌邊斟了茶喝，眼中藏有笑意，“夏錚講了很多關於南郡的事情，真想去看看。”

高元驍既已猖獗了，乾脆一鼓作氣，“從第一回看到你，我就記在了心上。陶殷，你跟都城裡統統的女人都分歧，我不曉得你是否記得……”見阿殷逃開，多年風俗使然，下認識的再度伸手去扣。

“殿下恕罪。”高元驍含醉抱拳，聲音有些含混，“是末將喝醉昏了頭，看到陶侍衛……”他的聲音未完，便被阿殷打斷。她屈膝半跪在地，抬頭望著定王，聲音清楚，“卑職方纔失了分寸，滋擾殿下，請殿降落罪！”

那樣的眼神他見過，在宿世陶靖跟她提起和夏家的婚事的時候。

阿殷欣然報命，跟從定王出了虎帳，同業的夏柯被派往城中去傳口訊，剩下兩人緩緩前行，等夏柯傳訊後趕來。

“高司馬若無彆的叮嚀，卑職辭職！”

“陶殷。”高元驍驚奇，側頭想要解釋，阿殷再次打斷了他——

“卑職向高司馬就教工夫，卻忘了殿下正在設席待客，是卑職考慮不周，請殿降落罪。”

回想本日夏青將信交給她時那滿麵笑意，阿殷驀地明白過來——她本日帶返來的這封信裡，夏青不會是提起了婚事吧？

郊野裡風景疏闊，阿殷偷偷闔眼，任陽光肆意灑在臉上。春季的侍衛衣衫換成了青金色，阿殷卻罩了件象牙色的披風，迤邐拖在馬背上。深藍的綢帶在胸前係成胡蝶，她將頭髮全都束在烏帽當中，隻留了素淨斑斕的一張臉在內裡——

若論技藝，阿殷並不如高元驍。

這日阿殷跟從定王前去虎關，都尉夏青瞥見，忙殷勤迎了出來。

某日，定王得知此事，便命高元驍應邀赴宴，高元驍欣然前去。

該死至今娶不到心儀的王妃。

他是定王最倚重的幫手，也是疆場上曆練出來的，這一聲低斥當即叫高元驍停止。

定王走得慢，阿殷便隔了半匹馬跟從在後，催馬緩行。

高元驍如有悔意，阿殷卻偏頭負氣。

阿殷卻未留意他說甚麼，隻不喜他借酒行事，身如遊魚，肩膀微縮，再次逃開——

“高司馬。”阿殷後退半步，恭敬持禮。

“她想做好侍衛。”定王緩了速率，看向常荀，“而她現在，還差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