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昂首,眼中殊無笑意,“高司馬這話我不明白。莫非是勸我知難而退?”
上回的難堪在連日的奔波中消於無形,阿殷拱手,“高司馬請。”
何況高元驍除了豪情上莽撞以外,彆處卻叫人佩服――
兩人到得店中,老伯認得阿殷,忙請他二人到裡頭溫馨處坐著,送來兩碗餛飩。
常荀朝兄長見禮,卻隻是持禮的客氣姿勢,“西洲匪患尚未安定,眉嶺的屠十九雖已逃脫,匪寨卻還未清。待安定西洲匪患――”他看了定王一眼,見他點頭,便續道:“我便馬上回京,奉養父親。兄長既已來到鳳翔,想必父親那邊,已經無恙了吧?”
高元驍自知其意,便含笑拱手。
薛姬鮮明色變,半晌才垂首,雙手緊緊握住了衣袖。
高元驍確切有這個意義,不過她彷彿不喜好如許的說辭。
阿殷行動微頓,驚奇於他竟如此洞悉,漫不經心的道:“是又如何?”
“但是皇上已叫殿下將剿匪之事交給我兄長,若逗留不去,恐怕徒惹猜忌。”常荀想了半晌,低聲道:“殿下前去北庭時,我便暗中留在此處,探查屠十九詳細。殿下感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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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她跟薑玳之間那點銀錢來往,定王早已查探清楚。
拜彆期近,已不容他躊躇,便直白道:“我能如你所願,一定非要定王。高家固然比不得侯門繁華,然我父切身為宰相,我在宮中宿衛,一定不如臨陽郡主。你也無需跟在定王身邊刻苦犯險,我能夠護著你……”
“我猜你是為了臨陽郡主。”高元驍的聲音不高,卻清楚的落入阿殷耳中,“郡主與陶將軍的事情,我也有所耳聞。你在府中的處境,想必也不算平順。與其在京中任人宰割,不如來到西洲,有陶將軍照拂,能竄改處境,是不是?”
隨後便是場例行的拂塵宴,常茂與常荀豪情平平,這場宴會也說不上多熱烈。
“當日剿除狼胥山匪賊劉撻後,你我本來成心撲向屠十九。”定王見得常荀點頭,才續道:“但是百裡春一事,他帶西洲眾官前來,軟磨硬泡,卻將我目光引向周綱。”當時他還曾迷惑薑玳身為一州刺史,為何會那麼快圖窮匕見。現在回味,當時的薑玳,恐怕早已是丟車保帥,拋出周綱這塊肥肉,誘他臨時不睬會屠十九。
常荀微詫,“這話如何說?”
阿殷一怔,不明白他這話是甚麼意義,背麵馮遠道卻已經走近。
西洲的剿匪成果剛報上去,常茂便被任命成了新刺史,這背麵,還不是太子盯了好久,及時補缺?他手捧聖旨,隻淡聲報命。
高元驍愣住,腳步不由緩了緩。那邊兩小我已經在門口上馬,拐進了院門。
常荀還是老模樣,笑眯眯的看著她,倒是定王麵色冷酷,擱下茶杯,問道:“想清楚了?”
高元驍忙起家,笑道:“將軍言重了。原不知將軍另有要事,是我來得不巧,反倒打攪了。”瞧見阿殷那身打扮時,略微驚奇,“陶侍衛也要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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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元驍打個哈哈笑疇昔,冇再多說。
他雖是右衛軍統領出身,身上卻少有世家後輩的驕貴氣,待下雖嚴苛,卻也常體貼。他的技藝也很超卓,又有交誼敢擔負,交戰時英勇向前身先士卒,倒實在是個值得佩服的硬男人。
那內監便又轉向高元驍,“西洲匪患已清,皇上命將軍隨我一同回京。恭喜將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