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殷想了半晌,還是迷惑,“我對孟太師所知的雖未幾,聽季先生的言談,他也是個極有德望之人。皇上三師當中,這些年也唯有他最受正視尊崇,必也有過人之處。按殿下的推斷,倘若那邊當真要有甚麼行動,也該是衝著皇上去的。以孟太師的為人德行,就算會幫著東宮打壓殿下,但若論及皇上,他會同意?”
“以是此次祭奠六合,是天賜良機。”孟皇前麵色稍稍鬆緩了些,“宮中如許的事很多,你也無需驚駭。此事我回宮再作籌算,要緊的是你——務必極力為你父皇分憂,做出孝敬恭敬的姿勢,哪怕他暴露拔除東宮的口風,也不得違逆。更不準像現在這般口出怨懟,記著了?”
阿殷開而視之,上頭是平平無奇的簪花小楷,內容卻叫她不解。
“工部補葺祭露台的事已經都安排了,韓相派了可托的人盯著,高元驍每日帶人疇昔查抄,製止他們做手腳。禮部正在擬名單儀程,這都是遵還是例來,也冇甚麼。內司采辦的神庫祭器倒是需求留意,皇上祭天時有禁軍跟從,平常手腕不管用,這些上頭最輕易出岔子。內司的人本來就出自宮中,又是崔家保舉的,更需防備。這些天我們確切盯出了很多端倪,看來東宮那邊,是很的被殿下逼急了。”
更何況, 做了十年高貴的東宮太子,驀地要讓他捨棄,實在是不甘心。
“東宮和內司那邊,就由你操心,旁人冇這本事。”阿殷接過常荀遞來的職員名單,隨便掃過,“另有旁的嗎?”
太子有了孟皇後做底氣,便道:“母後放心!兒臣這就派詹事去協理祭天之事,待身材好轉,便親身疇昔。”
“皇上的意義呢?”
阿殷沉吟半晌,“我是感覺蹊蹺。孟太師是鴻學巨儒,以季先生所說,也不是狼子野心之輩。請他出動,是皇後的主張吧?也許是請他幫襯指導太子?”見常荀點頭,便道:“他是德高望重之人,祭天的事雖有高相和韓相主持,他的位置卻也不會低於此二人。這等要緊關頭,他的行動更是牽繫民氣——我是怕,這是孟皇後的疑招。”
好半天,太子才道:“父皇他畢竟是兒臣的父親,弑君殺父的罪名……”
馮遠道倒真不負所望,據常荀所說,孟太師受命參議祭天之事不久,在永初帝召議時果然保舉了數人,皆被永初帝含混疇昔,棄之未用。
先前崔恒被打折腿的事情,太子當然聽金城公主哭訴過, 當時金城的猜測,也曾令貳心驚肉跳。
作者有話要說: 翹著蘭花指寫的瘦瘦~~
“他是太師,又曾任過禮部尚書,皇上天然要承諾。”
阿殷默了半晌,“我寄信於王爺,再等他複書,最快用多久?”
阿殷一笑接過,“外頭如何?”
隻是馮遠道自離了定王府,便幾近斷了跟定王的來往。
“兩個日夜。”
“王妃感覺,此事可疑?”
“孟太師出馬,我們自但是然會盯著他的動靜,其他方麵不免鬆弛,給人可乘之機。另有——孟太師就算忠正,但他的弟子故吏卻一定不會被皇後招攬,太子和皇後必然會壓服孟太師保舉個皇上。這些人若把持祭天的事,我們想盯著,怕是要力不從心了。”
“那就是想把東宮拱手讓人了?”孟皇後嘲笑, “定王的脾氣你並不陌生。前陣子金城的駙馬受傷,你還不知原因?現在他隻是個親王,為個崔忱便能狠下毒手, 若來日這天下大權握到他手中,你我隻能任人宰割——玄仁, 仁是對天下萬民, 而不是對仇敵。史乘上多少為權殘殺的事,存亡存亡之際, 顧念太多, 反受其害的數不堪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