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奠六合的事有條不紊,本年的殿試也在永初帝的主持下有了成果。
“以是此次祭奠六合,是天賜良機。”孟皇前麵色稍稍鬆緩了些,“宮中如許的事很多,你也無需驚駭。此事我回宮再作籌算,要緊的是你——務必極力為你父皇分憂,做出孝敬恭敬的姿勢,哪怕他暴露拔除東宮的口風,也不得違逆。更不準像現在這般口出怨懟,記著了?”
“王妃感覺,此事可疑?”
好半天,太子才道:“父皇他畢竟是兒臣的父親,弑君殺父的罪名……”
阿殷想了半晌,還是迷惑,“我對孟太師所知的雖未幾,聽季先生的言談,他也是個極有德望之人。皇上三師當中,這些年也唯有他最受正視尊崇,必也有過人之處。按殿下的推斷,倘若那邊當真要有甚麼行動,也該是衝著皇上去的。以孟太師的為人德行,就算會幫著東宮打壓殿下,但若論及皇上,他會同意?”
阿殷捏不準常荀是否曉得此事,隻能先問過定王。
作者有話要說: 翹著蘭花指寫的瘦瘦~~
阿殷沉吟半晌,“我是感覺蹊蹺。孟太師是鴻學巨儒,以季先生所說,也不是狼子野心之輩。請他出動,是皇後的主張吧?也許是請他幫襯指導太子?”見常荀點頭,便道:“他是德高望重之人,祭天的事雖有高相和韓相主持,他的位置卻也不會低於此二人。這等要緊關頭,他的行動更是牽繫民氣——我是怕,這是孟皇後的疑招。”
定王不在,能擺佈聖意的人未幾,謹貴妃雖能說得上話,卻不幸虧此事插手。季先生倒頗得恭敬,卻半點冇法跟孟太師比擬,定王府中世人更不能希冀。最有但願的,便隻要經常隨駕擺佈,頗得永初帝信重的馮遠道了——禦前的人,非論馮遠道或是魏善,對聖意的揣摩遠比旁人熟透,哪怕是一兩句決計的提示,都能夠奏奇效。
季先生自入春後身材便抱恙,有關定王的事也都拜托給韓相去摒擋,他閒時隻在家中養病。
“我平生策劃,隻為你和金城。旁的,都在其次。”
阿殷一日歡樂,回到王府後,如常的先去書房,待晚餐後再回靜照堂安寢。
幸虧時氣漸暖,定王請了太病院名醫顧問,又有陶秉蘭傳臚之喜,這一日精力極佳。
赴宴的前夕,她如常聽曲焚香,唸詩給腹中的孩子聽,臨睡前卻見快意倉促走來,將個錦囊雙手奉上,“蔡典軍說有人獻此錦囊於王妃,請王妃務必過目,並多加留意。”
太子昂首迎上孟皇後的目光, 臉頰上有道奇特的暗紅,“母後不會怪兒臣?”
“皇上的意義呢?”
這倒是奇了。
同胎而生的兄妹倆,阿殷現在已有了身孕,陶秉蘭卻連婚事都還不決,陶靖即使不焦急,季夫人瞧著都看不下去了。她對這事也熱情,因先前就相看過傅垚,陶家世人也喜好那脾氣爽快的女人,季夫人去探傅家口風時,那邊也有此意。此時陶秉蘭既然高中,恰是風景對勁之時,當即決定請季夫人幫手,擇了人往傅家去議親。
這多少令阿殷鬆了口氣,能夠放心籌辦端五宮宴。
她隔三四日便給定王寫信,想著朝堂的事自有常荀稟報,便揀些瑣事來寫。比方院中海棠結了果子,比方讀了甚麼詩、聽了甚麼曲、吃了甚麼新奇菜色,總歸是說她母子安好,免他掛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