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安排多是為了定王府,阿殷在旁聽罷,還是不敢放心,“府中的事,有常司馬在,擺佈典軍也都在,不會有甚麼大事。我怕的,還是宮中。這回嘉德的事情,宮中詭計算計的短長我算是嚐到了,殿下在宮中,務需求謹慎。”
馮遠道本日所挑的,儘與定王身形相仿的人。
以是錦囊傳訊,又將陳跡抹得潔淨,便順理成章。
常荀自知言下之意,緩緩點頭,“殿下務必把穩。”
帳外的夜燭早已燃儘, 因天陰著, 屋內非常暗淡, 也不知是甚麼時候。她靠在定王懷中,夜裡睡得安穩,此時自是精力奕奕。隻是定王日夜趕路回京, 未曾有過半晌歇息,此時睡得正香。
他展開眼,睡意還是昏黃, 將阿殷拽歸去, “陪我睡會兒。”遂將阿殷再度攬入懷中,閉上眼睛, 半晌後又展開眼, 叮嚀道:“我趁夜回京的事極隱蔽,彆叫人曉得, 府裡的人也不準。”
快意自去安排,將糕點呈給阿殷後,在外間止步。
“奉旨!”定王冇好氣,表示他入坐,道:“京中景象如何?”
派出去的內監已走了多時,外頭卻還冇有半點動靜。東宮就在皇城邊上,一趟來回,哪還需求那麼多工夫?
永初帝聞言點頭。
定王想必是累極了, 昨晚返來後折騰過,這會兒冇躺半晌,就再度睡著。
定王倒是端倪微皺,看向了常荀。
像是孤傲負重前行,看著雲淡風輕,實在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艱钜。
阿殷從他懷中退出,謹慎翼翼的要下榻, 手腕卻俄然被定王握住。
“父親不會插手此事,邇來我家中衝突,也是因父親勸叔父循分守己,叔父不平而至。”常荀笑了笑,“殿下放心,父親與我,都分得清楚局勢。”
順利入宮後到得承乾殿中,馮遠道依命入殿中拜見,驍騎營的數人歸隊。
永初帝自發覺孟皇後險惡用心以後,便停了殿中的龍涎香,隻是紅漆柱和垂落的帳幔久經熏香,那味道還是幽微不散。魏善在門外受命扼守,殿中不見半個旁人,定王行至永初帝榻前,膜拜過後,目中畢竟暴露擔憂,“父皇龍體不佳,可有好轉?”
“詭計當然短長,卻也都是鋪墊,最要緊的還是最後的真刀真槍。放心。”
阿殷洗漱罷了,將備好的早餐用了兩口,稱胃口不好,叫另備幾樣開胃的菜,又要了幾樣糕點打發時候。
定王最愛她這般態度笑容,也自暴露笑意,緩緩道:“倘若嘉德出事,以父皇的性子和皇後的手腕,京中局勢,不堪假想。當時即便我抗旨擅自回京,怕也難以挽回局麵。”
*
“是啊。定王妃機靈之名在外,殿下又不是冇聽過。”阿殷翹著唇,笑容明朗。
阿殷對上定王目光,深沉冷厲,是疆場上叱吒風雲的殺神風采。
“先找常荀,傍晚我會入宮。”定王起家走過來,將阿殷攬入懷中,在屋裡踱步消食。
阿殷送他們出廳,瞧著馮遠道身後那道垂垂遠去的背影,悄悄捏了把汗。驍騎營是由永初帝親身點選,不過五十人,賣力殿中保護和外出隨扈。因職位要緊,平常都穿重甲,帶頭盔,威武而奧秘,隻需照顧令牌,出入宮門便不受盤問扣問,身份格外特彆。
待酉時輪值,定王在埋冇處卸下那一套重甲頭盔,才避過旁人,悄悄受命入殿中拜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