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得了禮品?”定王揮手叫丫環們都退下,坐在床對側的方椅中,目光落在阿殷臉頰。
“證據不敷,隻能靜候機會。”
巡查過內裡院落,便是前麵內眷的住處。
世家的清貴尊榮本來無罪,但如果捲入結黨營私,不免便偏了門路,誤入歧途。
定王諦視著她,緩緩道:“你更無可替代。”
這半月養病,固然定王應阿殷之請絕口未提甚麼荒唐的事,但是每晚一處用飯說話,不敘職位尊卑,卻將平常她那恭畏敬懼磨去了很多,顯出天然靠近。雖則美人就在身邊,他礙著最後的承諾親不得碰不得,但是每晚看她笑語小巧,也是極舒心的,便更愛在她這裡一同用飯。
阿殷不自發將胸膛挺起,雖知薑玉嬛遭放逐也是無辜,但是當日產生在外祖馮家的事本日如數還給薑家,還是讓她生出報應不爽之慨。何況,當日啟事錯綜,臨陽郡主於她有何恩典?
阿殷正看書入迷,聞言昂首,“殿下來了?唔,這珊瑚還是是送來賀我升官的,這回蒙殿下汲引,真是沾了大光。”她雙手撐著坐直了身子,順手便把那珊瑚手串擱在枕頭前麵。
“倒也不是懊喪。”阿殷緩了緩,重新站起家來,“隻是一時候有些絕望罷了。”
這半月光陰忙於薑家之事,到得三月尾,事情纔有了定論。
次日淩晨,阿殷早早便起家,神采奕奕的穿了右司馬的官服,洗漱後無事可做,乾脆取了彎刀,在院中練手。
禁衛軍自兩側魚貫而入,分作二十路,直衝往薑家各處院落。
她原覺得君王令行製止莫有不從,聞言倒是驚奇,“以是皇上的摸索也是點到即止,未曾發落?”
阿殷鬱氣稍平,想起方纔的衝動言辭來,倒有些赧然,“卑職方纔失態,還請殿下包涵。”
現在的常家亦是數代傳承的世家,姐姐常蘭芝身在東宮,父親常鈺位居中書令,家中父子兄弟,無不居於高位,若來日太子即位,難道與本日的薑家類似?烈火烹油,簪纓繁華,以兄長和二叔對太子的阿諛趨從,來日會否被權勢恩寵蒙了心智,繼而傲慢放肆,步薑善以後塵?而假定太子不得天子歡心,東宮改換門庭,以兄長和二叔的行動,是否又會招來禍事?
夜色暗淡,燈籠昏黃,阿殷驀地墮入他的目光,一時怔然。
中間阿殷風俗了常荀的嬉笑不羈,現在見他始終沉默不言,倒是有些驚奇。緩緩走過侯府各處,顛末臨水的一處閣樓,就見禁衛軍執刀在前,前麵跟著十數位女眷,各自哭啼不止。見到常荀和阿殷,那領頭的禁軍忙側身讓路,容他二人先行。
如許一說,阿殷也明白過來,麵上便添了黯然,“事理我明白了,但是……”
——那是馮遠道本日特地送來的,說他得了兩串,分給阿殷和他家中的mm。表兄妹二人兩度並肩作戰存亡拜托,阿殷拿他當親兄長來看,可惜定王不知情,還是彆戳在他眼皮底下的好。
自年節裡法源寺一會,阿殷就冇再見過薑玉嬛。即便厥後薑夫人往臨陽郡主府上來了兩回,薑玉嬛也未像疇前那樣跟來,仲春的踏青賞花及馬球賽中,她也未曾露麵。現在驀地相逢,她比先前肥胖了很多,更顯得麵龐秀致,眼眸剪水,隻是遭遇此事,有些暗淡灰敗。
她的手裡捏著一串珊瑚珠,深紅的光彩襯著膩白的肌膚,妙麗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