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諦視著她,緩緩道:“你更無可替代。”
他就勢在亭中靠椅坐下,“也冇叮嚀,隻是邇來傳聞陶將軍當年的事,倒令人佩服。”
此時阿殷已經抹完藥縛好腿,因太醫叮囑要太小半個時候才氣活動,便在羅漢床上斜靠著,捧了卷書來看。
定王低頭看她,“父皇都曉得。但是僅僅憑這些,卻不能認定他們大逆不道。”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懲罰一定比斬首好過。”
薑玉嬛看向阿殷極新的官服,深緋色的圓領襴袍苗條磊落,中間束著十一銙金帶,明麗而貴氣。比起雙手被縛的她,這官服如同諷刺與熱誠,愈發讓薑玉嬛感覺刺目。當日阿誰郡主府上寒微的庶女在臨陽郡主膝下謹慎求存,本日竟會踩著薑家而爬上去,耀武揚威般來看侯府被抄,目含俾睨?身為臨陽郡主府的人,受薑家恩澤庇佑長大,現在反插一刀,陶殷這不是忘恩負義是甚麼!
成果與預期落差太大,阿殷不免不忿,語氣稍有衝動。
“既然代王和壽安公主無恙,臨陽郡主天然更不會受處。”
定王瞧著她側臉,眼神垂垂溫和起來,“想來你那位孃親,必然出類拔萃。”
倒是常荀也是世家出身,帶著阿殷走過,感慨不已——
四目相對,薑玉嬛明顯有些駭怪,旋即將阿殷身上官袍打量,竟自停下了腳步,“陶殷,公然是你升官了。傳聞捉了突摩的人封賞四品官,當真是你?”
她將書卷擱下,瞧著定王麵色甚悅,便道:“殿下本日神采,似是有歡暢的事?”
阿殷與常荀身為司馬,自有督查之權,等那些禁衛軍都湧入府中,才分了十名王府侍衛出來,前去各處巡查。
待得倉促用了早餐,便隨定王上馬,直奔懷恩侯府而去。
阿殷目光隨便打量,掠過兩個錦衣華服的丫環,不期然卻碰上了一雙熟諳的眼睛。
“倒也不是懊喪。”阿殷緩了緩,重新站起家來,“隻是一時候有些絕望罷了。”
“但是殿下明曉得……”阿殷情急之下加快腳步,回身攔在了定王跟前,曉得府中防衛周到,便抬高聲音道:“殿下明曉得他們心胸不軌,臨陽郡主跟那兩位來往密切,必然難逃罪惡!我們在西洲的時候就查出屠十九在眉嶺的盜窟裡藏不足孽,樊勝將軍清查了這幾個月,不成能毫無所得。更不消說我們另有薛姬,抓住了突摩,查出了薑瑁在鴻臚寺的諸般行動。薑家與他們來往密切,皇上莫非還不曉得這背後藏著甚麼,怎的如此輕判?”
薑玉嬛!
這兩座銅獅子是當初府邸完工時天子欽命監中造作,比彆處的還要威風高大些,經百年風吹雨淋,上頭陳跡班駁。府邸三間紅漆大門,黑底金字的牌匾更是威儀,兩側蒔植的桂樹早已參天,遮下濃濃的陰翳。這本來是都城中令無數人戀慕瞻仰的府邸,朝堂官員成百上千,大半兒都曾來過這府門口,送禮或是求見,恭恭敬敬的從側門出來,連在門前大聲鼓譟都不敢。
“如何不能呢。”阿殷強壓情感,發覺她幾近貼到了定王胸前,忙今後退了半步,“這些證據堆在一處,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們的籌算,還不敷論罪嗎?”
現在府門緊閉,蕭瑟淒清,定王一聲令下,禁衛軍便上前撞開大門,一擁而入。
“薑家的案子定了,明日即有分曉。父皇命我帶禁衛軍疇昔,將懷恩侯府查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