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王妃笑道：“以是你啊，還是捨不得那位郡馬。”

剩下的幾日，阿殷便是在老先生的催眠聲中度過。

她頭次當個小官，且底下都是王府侍衛，與合歡院裡的丫環婆子截然分歧，未免感覺新奇，繼而便深吸了口氣——定王給她這職位，自是信賴她的本領，身在其位當履其責，且手底下另有了人，她感覺，任務俄然艱钜了。

現在草木凋敝，唯有春光初生，走至一處水池邊，阿殷以手遮陽望疇昔，就見定王端坐在池邊的亭下，似在垂釣。

阿殷如逢大赦，出了屋子瞧著旁人顛末此處總要加快腳步，猜得此中啟事，不由發笑。

“這便看我們的手腕了。她這張臉生得不錯，隻消讓代王殿下也動這個動機，生米做成了熟飯，她還能嫁給彆人去？這事反正隻要我們曉得，到時候我勸勸陶靖，他不能不肯意。”臨陽郡主眼底掠過嘲笑，緩緩道：“當年他為了一雙後代，在我跟前委曲責備。如果陶殷進了王府，他為這個寶貝女兒，莫非還不肯昂首服從？”

這寺裡每年春節做法會，都要堆一座燭塔，底下約有丈許周遭，以兩寸長的特製佛燭層層堆疊而上，約有兩丈之高。這佛燭燃燒得慢，淩晨和尚們一一撲滅，至晚方熄。因其外型精彩，頂上有個鍍金的佛像，凡是到寺裡的人，都要來這邊拜拜。

這主張聽著不錯，代王妃卻總感覺哪兒不太對勁，卻也想不出來，隻道：“既是如此，歸去我與王爺商討。”

到得正月十三，該當阿殷輪休。

幸虧本日臨陽郡主也是要來法會的，一早就出門去，阿殷得以順利出門。

因而阿殷靜坐了兩炷香的工夫，纔算是釣到另一條。

“垂釣。”定王總算是轉過甚來，抬起端倪將她看了眼，“會嗎？”

她走到岔道口站了會兒，吹著微風驅走殘存的昏甜睡意，便去找定王。

是可忍孰不成忍！

聽臨陽說，陶靖竟還為了這庶女跟她翻臉，年節也過得不安生。

“那倒不是，在這府裡另有陶靖護著，等她出閣，莫非也能被人護著？”臨陽郡主瞧了代王妃一眼，笑道：“先前我跟陶靖提起她的婚事，他的意義是要把她嫁到都城外。若擱在疇前，我也不計算，放過她也就是了，免得心煩。可現在她這般傲慢，我豈能坐視不睬？想來想去，倒是有個去處，最能合情意。”

夏季的冷落在春光下彷彿抖擻出了朝氣，北牆根下的積雪早已融儘，冒出星星點點的綠意。

上首代王妃嘲笑兩聲。這件事說不過阿殷，天然還能挑彆的刺——

她不解其意，問道：“殿下這是？”

裡頭壽安公主瞧著阿殷漸遠，才擱下茶杯，笑道：“臨陽竟就如許放她走了？這可不像你。”

阿殷得的號令是先去見定王，便也不入長史司。她跟著那帶路的門房走了半天，繞過飛簷翹角的幾重院落，倒是拐到了王府的後園。

那曹長史四十來歲，留著把兩寸長的鬍子，鷹目高鼻，將阿殷高低打量過了，道：“殿下獎飾她技藝出眾，應變過人，便任右副衛帥，旁的事你來安排就是。”他說話字正腔圓，因為舉止端方凝重，不自發的令人生出愛護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