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初帝大怒之下,當即命令杖斃涉事內監,將太醫下獄問罪,賣力采辦的官員撤職放逐。
誰知前麵另有道動靜緊隨而至,叫書房內世人皆大為驚奇――傳聞永初帝晌中午同謹妃用飯,回到禦書房便召來禮部和內廷司,下旨要封謹妃為貴妃,定在臘月初行冊封之禮,由兩司慎重籌辦。
現在,永初帝卻在這節骨眼上,封了貴妃?
他如許一說,阿殷總算理出些眉目,“殿下獲咎世家固然建功,但皇後隻消忍耐數月,待她詭計得逞,殿下與父皇生分,這功績也一筆取消。且殿下迎難而上開了頭,最難啃的已經冇了,前麵的總歸要輕易些,屆時太子再為父皇‘分憂’,既能建功,又能將朝臣獲咎得更少,算下來,還是他獲益最多!”
定王聽她提起崔忱,倒是神采微動。
當年崔忱在時,每年夏季總要尋個機會,帶上交好幾小我去梅花塢賞雪。厥後他戰死墨城,定王痛失好友,每年隻要他在都城,梅花開的時候都會單獨前去。客歲他遠在北庭,本日雖要賞梅,卻不想因舊年的事擾了阿殷興趣,便選了另一處。不過既然如鬆來了……
自定王結婚,謹妃對永初帝的態度也溫暖了些許,永初帝聽抱病情,當夜便趕來看望,宣太醫來服侍。因常給謹妃診脈的太醫有事乞假,謹妃身邊宮女未尋到那人,便換了個名叫詹聰的太醫。
定王聽罷,罕見的現出猜疑之色,“封貴妃,冇聽錯?”
隋麗華不肯叫表嫂,自是心中不認同,阿殷卻用心要提示她,並肩站在定王身側,笑道:“麗華來得倒巧,我正要跟殿下去城外賞梅,如鬆該當也願同去,”她盈盈望向如鬆,如鬆傳聞出城去玩,當即乖覺上前,阿殷接著道:“麗華可要同去嗎?”
“確切是封貴妃,微臣來時碰到禮部尚書,確信無誤!”曹長史那鬍子都在微微顫抖,平素端方凝重的臉上,少見的暴露笑意,拱手道:“自皇上即位以來,從未冊封過貴妃。這回要封謹妃娘娘做貴妃,想來也是嘉獎殿下之功績,這但是件大喪事,微臣恭賀殿下!”
這孩子自幼喪父,秦姝又是那般脾氣,實在叫民氣疼。
定王正俯身逗如鬆,聞言隻“嗯”了聲。
阿殷握著如鬆小手,清楚瞧見他小眼神裡的等候。在西洲時她跟如鬆來往有限,回都城後卻因常伴定王,每回如鬆過來都要逗逗他,乃至還被如鬆纏著教武功,豪情非常和諧。
至次日淩晨,外頭賣力采辦藥材的官員皇商,太病院內賣力驗看、收納藥材的人皆被查獲,隨後查出此事是宮中兩位小內監所托。小內監抵擋不住科罰,供出他們的頂頭下屬,誰知內監卻已在淩晨起家打水時跌入井中淹死,線索就此斷開。
定王將方纔翻罷的書卷放回篋中,低頭看她,眼底如有笑意,“不是想跟我過招嗎?”
一番話說得阿殷心頭洞然,心驚之餘,也籲了口氣。
“皇上本日未跟皇後見麵,不過――”曹長史捋了把鬍子,容色甚悅,“當今宮中冇有太後,後宮之事悉由皇後掌管,封貴妃之事,按理該跟皇後商討纔對,皇上疇前也從未超出皇後。本日皇上專斷此事,這態度耐人尋味。彆的,我們薦的詹聰醫術高超,皇上特予嘉獎,命他專門服侍謹妃娘娘貴體,不再用旁的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