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進了家門將馬交給新找來的門房,才繞過影壁,就見快意低頭走出來,口中唸唸有詞。她隻顧悶頭行走,走近了幾乎撞進阿殷懷裡,才驀地昂首,旋即欣喜道:“女人你返來了?身上的傷可都好了?”退後半步將阿殷打量著,見她氣色還不錯,才鼓嘟著嘴道:“這幾天可擔憂死奴婢了。”
定王立時回神,聞聲她的後半句,立時挑動魚竿,收了條活蹦亂跳的鯽魚。
那邊常蘭惠恰好也瞧過來,阿殷便衝她淺笑,權做號召。
常蘭惠身後跟著兩個丫環兩個仆婦,同桌坐著的三個女人皆是金銀綾羅,主子環抱,想來身份也不低。
因季先生去官不就,府中平常也無甚大事,季夫人既然過來了,陶秉蘭和阿殷便苦留住,等陶靖返來一同用飯。祖孫三個順道將出城上香的日子商討過,定在了四日以後。
“果然兄長誇得不錯,陶女人通情達理。”常蘭惠一笑,也未幾逗留,起家道彆。
半晌後,定王讓步,“依你。”
這還是昨晚的事情。她負傷後連日喝藥,那太醫是新來的,傳聞醫術頗高,開出的方劑雖有奇效,忌口卻頗多。這些天她遵著醫囑闊彆葷腥,每日清粥鹹菜,喝得次數多了,臉都快喝成菜色了。昨晚定王去藤院看她,瞧她精力委靡,問及原因,她便隨口說想喝點魚湯補補,未料他還真記取。
若不是中間和定王閒談遲誤了事情,阿殷感覺,她要釣十條魚都不在話下。不過偷懶懶惰太久也不好,有這六日就充足了,能夠和父兄去避暑玩耍,能夠約上傅垚上街逛逛,還能去轉轉暌違已久的兵器鋪,很滿足了。
馮遠道卻冇有折返的意義,隻道:“待會還要入宮,不能多留了。阿殷,皇上已曉得你的身份,今後若觸及,該拿捏好分寸。高家的事,從端五那日起,皇上對殿下就很有微詞,至今氣也冇消,你可提示殿下幾句。”
“來看看秉蘭和姑父,本想看望你,誰知你還冇返來,殿下倒是看得緊。”他在前去北庭時便已察知定王之意,此時打趣而笑,見阿殷就要作惱,忙道:“事情措置得如何,該當無礙了?”
隻是在分開時,遇見了幾個熟人。
“皇上忌諱靠近官員跟皇親來往,你莫非不知?今後你成了王妃,我跟秉蘭來往都不能太頻繁。伴君如伴虎,疇前隻是聽父親唸叨,現在算是親身材味過了。”馮遠道憂?的皺眉,固執韁繩,同阿殷道彆。
阿殷悄悄點頭。
據常荀順著烏荀草探到的動靜,那日鳳凰嶺的刺客,應當是和邱四娘同出一源,也是出自劍門。
“季夫人來了,叮嚀奴婢去買些東西返來。”
“我膝下冇有女兒,當初但是拿你母親當親生的來疼。現在阿殷既是我的外孫女,這些事天然要操心。要籌辦的東西我已列了票據,方纔也叮嚀快意去采買一些,阿殷既然休沐,趁著這空暇,也該放下刀劍,做些女工。”
阿殷當然不會為這些事焦急,現在最要緊的,還是定王府的事——
魚餌被咬,魚線微動,定王猶自入迷,阿殷卻有些急了。
風俗了冷肅威儀、沉著矜持的的定王殿下,對上如許灼灼的目光時,阿殷不知為何,隻覺他虎視眈眈。
“無妨,無妨。阿殷如許好的技藝,拿來開道倒是我叨光了。隻是有一樣——”季夫人神采稍肅,拉著阿殷的手坐歸去,緩聲道:“禮部都定了婚期,算來也也隻小半年時候,你卻連半點都不焦急?雖說皇家娶妻不必嫁奩,女人家該備的東西卻也不能少了,你父親忽視這些,你也不知來問問我。另有秉蘭,也不知替mm操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