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著，何必尋死？她活著上另有牽掛的人。”

這回倒是阿殷笑了，“這還能有假？倘如有人想對殿下倒黴，把歪心機打到我的頭上，想將我這個不頂事又怯懦的司馬捉疇昔，從我這裡撬王府的設防，也是有能夠的……”阿殷越想，越感覺這擔憂有些事理，“我可冇有邱四娘這般本事，萬一到時候熬不住，豈不是就吐潔淨了？”

定王靠近，辯白出了香粉的味道，公然香氣奇特。

幸虧定王很快就又規複如常，阿殷心跳在漏了半拍後又歸於平常，接著歎道：“邱四娘心有所繫，常司馬鞠問的手腕又高超，那溫言軟語比刀鋒利刃還短長。如果哪天我落到彆人手裡，碰上如許的手腕，恐怕也冇有抵擋之力。想想還感覺……有點可駭。”

定王如何想都感覺不對勁。

“另有，阿殷，你是我的老婆，不止是王府的右司馬。”

這位封倫，恰是先前他殺的鮑安的舅兄。

半個月以後，常荀總算拿到了封倫親筆寫下的招認手劄，說他是受太子教唆，打通劍門刺殺定王。手劄當中，將太子如何叮嚀、他與劍門如何聯絡都寫得清清楚楚，除了流言和刺殺之事外，那日鳳凰台上冒充阿殷將高妘推下斜坡的，也是他買了劍門中人，喬裝誣告。

“誰若動你，我便滅誰。”——比方鳳凰台邊易容誣告阿殷之人。

他比阿殷高了大半個頭，瞧著附近無人，不自發便將手搭在阿殷肩頭。

可這都城中，敢如此行凶的，還能有誰？

定王側頭聽她胡扯，唇邊垂垂浮起笑意——“定王府這麼多人，他們為何就捉你？”

這突如其來的不端莊叫阿殷一愣。

但是這是目下獨一的線索，定王雖存有疑慮，還是安排常荀深查封倫。

定王一笑立足。

常荀倒也冇有不耐煩，迂迴兜轉持續深問。

她平常都儘量保持王府司馬的端莊，甚少有這般少女胡想的神態，偶爾透露一回，格外敬愛。

出了吟香屋，定王當即派常荀去那歌坊抓人，回身見阿殷麵色不對，問道：“如何？”

*

凡是被永初帝查出太子對親兄弟動手，東宮之位必然難保。

定王聽罷動靜，麵色更見陰沉。那位封倫他有些印象，隻是個七品的官職，在永初帝為東宮安排的浩繁名流大儒當中，實在微末。

阿殷揪著他腰間衣裳，“體例我都想好了。上回配的香粉氣味奇特，今後我便用它。若我被人捉走，殿下派隻大犬過來，必然能循著香氣找到。我呢，做不到守口如瓶，也能夠先想體例遲延時候，必不給殿下拖後腿。”

即便太子能夠受人勾引，以孟皇後的性子，也毫不會準他出此下策。

招認手劄和人證都送到跟前，定王的神采陰沉如墨。

常荀辦事倒是挺快，往那教坊走了幾趟，固然冇動那位劍門的老闆娘，卻將這兩月中來往人等摸得清楚，得知端五宴後，東宮屬臣封倫曾前去此中尋樂。而在此之前，封倫從未去過那歌坊。

阿殷轉頭瞧一眼緊閉的屋門，有些不測，“她也會有牽掛的人？”

他雖出身世家，卻自幼不受拘束，少年時將各處遊曆過來，三教九流都有打仗。雖是錦衣玉食身份高貴之人，做這等服侍人的活兒卻也不笨拙，加上語聲暖和循循善誘，竟從邱四娘口中套出很多話來，卻冇有太大的用處——這邱四娘明顯不是甚麼關頭人物，漫衍流言這等事雖交給了她，刺殛斃命卻非她所能打仗。況她雖畢竟殘存明智，能熬則熬，很多話便語焉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