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不知光陰,嚴宵寒跟著提進步入致仕餬口的靖寧侯,在山莊裡無所事事地消磨了好幾天。俞喬亭暗裡裡跟肖峋嘀咕,傅深的脾氣比之前好了不止一星半點,曉得了那麼糟心的本相也不見低沉,反而每天跟那姓嚴的形影不離地廝混——這飛龍衛欽察使彆是個千年狐狸化構成精了吧?
春日裡的第一場雨終究來了,嚴宵寒仍不太復甦,翻了個身,閉著眼去摸床的另一邊,手掌落在身邊隆起的錦被上,輕拍兩下。
院中小石桌旁放著一小筐洗淨的白生生的鹹鴨蛋,嚴傅二人對坐,一個把鴨蛋放在烈酒浸泡,另一個賣力滾鹽裝壇。
傅深:“……”
嚴宵寒一手攬肩一手抄腿,猝不及防地把他從被子裡抱出來。傅深突然懸空,嚇了一跳,隨後被嚴宵寒放在腿上,一件外衫兜頭罩了下來。
公然還是太心急了。他按捺下沸騰的心境,閉了閉眼,心想, 今晚情難自禁的次數有點多。
有的人, 大要上看起來風風景光、鋒芒畢露的,實際上親起來,嘴唇軟的彷彿早上剛蒸出來的饅頭。
傅深頭也不抬地反唇相譏:“這另有個更煞風景的瘸腿將軍,不也被你獨占了嗎?”*
他非常輕浮地在嚴宵寒腰上捏了一把,皮笑肉不笑地說:“放心,隻要你一心一意跟著我,本侯保你今後受用不儘……嚴夢歸!”
他下認識地轉頭看了一眼,冇發明身後有甚麼非常,按下迷惑進門,對著被簾帳遮的密密實實的大床道:“敬淵,該起家了。”
不但他這麼想,都城裡飛龍衛也有此一問。
傅深睡的不沉,陰天下雨,骨頭縫裡都泛著痠疼,他三番兩次被疼醒,感受嚴宵寒的行動,迷含混糊地“嗯?”了一聲。
嚴宵寒每天要夙起進宮輪值,已成風俗,哪怕放假也冇睡懶覺,比躺在床上形如廢人的傅深看起來精力很多。他走疇昔將床帳掛回兩側簾鉤上,側身在床邊坐下:“雨還冇停,有哪兒不舒暢嗎?”
沈遺策忙道:“豈敢,豈敢。”
“腿疼不疼?”身邊人慵慵倦倦地攬著他的腰,剛醒過來,嗓音裡帶著一點纏綿低柔的鼻音,“內裡下雨了。”
嚴宵寒洗掉手上的鹽,一邊擦手一邊問沈遺策:“京中那邊有甚麼新動靜嗎?”
去他孃的柳下惠!明天就應當把這混賬當場辦了!
嚴宵寒下認識與傅深對視一眼,傅深行動很小地搖了點頭,表示這事跟他冇乾係。
“繼之來了。”嚴宵寒先重視到他,放動手中活計,起家相迎,態度天然流利,彷彿完整不感覺兩個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朝廷重臣在這其樂融融地醃鹹鴨蛋有甚麼不對。
嚴宵寒說:“我對侯爺,當然是一心一意的。”
他抵在嚴宵寒的頸窩裡,沉沉地睡了疇昔。
傅深說著“冇事”,伸手去勾他的腰,試圖把嚴宵寒拉下來按在床上。不料嚴宵寒坐的特彆穩妥,反倒是傅深被帶的從床內側滾到外側,像個冇骨頭的貓一樣軟塌塌地倚在他腿邊。嚴宵寒還當他是投懷送抱,一手虛攬住他的肩頭,含笑道:“醒都醒了,還不想起?”
院裡的花圃犁的整整齊齊,種著剛抽芽的小蔥和青菜,中間有個大紫藤蘿花架子,繁花如瀑,架子底下雞鴨馳驅,咕咕嘎嘎。兩人手上忙著,嘴上有一搭無一搭地閒談。沈遺策眼睜睜地瞥見一隻鴨子從他們欽察使大人腳上踩過,嚴宵寒還在那嘲笑傅深:“前人說煞風景之事,果園種菜,花架下養雞鴨,你這個院子算是占全了。”